护士过来取针,打破房内足以令人窒息的尴尬。
纪荷从床上起来,表面镇定的收拾零零散散的一堆物品。
江倾一言不,抱着念念,等她收拾好,一齐往外面走。
走廊各种儿童壁画鲜艳活泼,他抱着人在前,纪荷走在后面几乎被他山一般的背脊全挡住、看不见前方路。
他步伐快而有节奏,纪荷跟着这股节奏,走得不急不缓。
到了车上,念念被绑在安全座椅,江倾放下时,小丫头哼唧着,转搂住他脖子,他因此倾身,进退不得。
纪荷坐进后座,将小丫头胳膊拉下,哄了几声妈妈在这里,才算让他脱身。
回去路上,纪荷疲乏,磕着眼昏昏欲睡。
朦朦胧胧中驾驶座男人的侧颜坚毅而英气,等待红灯期间,方向盘上的两手微微摩挲,法式衬衫的袖口繁琐,规规矩矩用钻石袖扣钉着,他似感到束缚,闲散拆着左腕袖扣。
“今天几号”纪荷突然懵了一瞬,呆呆问。
解袖扣的手指一顿,他微微侧眸,一双剑眉和深邃双眸印在后视镜中,“十六。”
“十六”纪荷一下大睁双眼,重复一遍,“十六”
“怎么”江倾静静看着她。
她原本陷在座椅的身体猛地打直,从旁边包里快掏出手机,对着手机屏幕一阵戳,“今天许莱结婚我手机定了闹钟被念念泡坏了没响”
今天暴雨,却是个好日子,结婚办酒集中,酒店爆满。
江倾踩油门前进,听到她在后头打通电话。
“许莱不好意思我女儿傍晚烧呕吐将手机吐坏了,去你婚礼晚宴的闹钟没响什么你在机场什么时候走一个小时”
她满脸焦躁,分身乏术状态尽显。
“我想和你见一面你看方便吗”她征求着对面意见,接着点头,“好好我半小时内赶到”
结束通话,纪荷猛地抬眸,不期然看到后视镜里一双紧紧簇起的剑眉。
以为他不高兴,他却忽然启声,“别急,我送你去。”
纪荷松一口气,“那你开慢点”
江倾嘴角扯了扯没说话。
从这到机场半小时内赶到做梦。
纪荷这梦做得纯粹为难司机,又要他快,又不能太赶,简直和在那事上有一拼。
在那事上,女性迟钝,男性只要感觉到位可以很快,江倾恰恰相反的那种,他可以控制自己、将时间无限拉长,这时候她的“问题”就百出。
“你慢一点马上八十了”
江倾开慢,她又
“可以上一点点”
提到九十码,她牙关打颤,看他的眼神仿佛是什么邪恶物种。
江倾皱眉,“道路情况良好,没关系。”
纪荷低嚷“别人没关系,你有关系。九十到一百,一百就到一百二我太知道你了”
江倾点点头,这的确是自己的风格,哂笑一声,“你很了解我。”
“当然”纪荷紧盯着前方的路,思想纯洁,“你车很快”
江倾默认,面上云淡风轻,她说多快就多快,她说多慢就多慢。
三十五分钟到达机场,纪荷很满意,猛拍了下他肩,以资鼓励。
接着,跳下库里南,从后座自己包里翻出一个小盒子,显然早就将礼物准备妥当。
许莱有心的等在道路旁边,看到她下车,欢快地摇手。
两人在夜色下拥抱。
许莱红光满面,新娘子味十足,散开的头上还沾着婚礼现场洒落的彩片。
纪荷伸手帮她摘下一片,两人相视后大笑。
纪荷将礼物送给她,“小小心意,祝你们白头偕老。”
是一只玉簪。
纪荷亲自设计,交给做珠宝的朋友打造。
许莱喜欢穿汉服,家里头饰如山,但唯独缺一只梨花簪子,无论古代现代梨花都显不吉利、预示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