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
“医院。”
“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陈崇州语气平平,“没空。”
“你晚上没空吗?”
“床上有女人,顾不上。”
静默片刻,那边缓和了,“今晚方便吗。”
“不方便。”
廖坤不声不响推开天台门,陈崇州回头,对电话那边说,“挂了。”
他握着手机,双手撑在桅杆上,神情说不出的压抑消沉。
“家里?”廖坤递他一支烟,“先消消愁。”
陈崇州接过,背着风口。
“老顾平时最提携你,他会想办法平息。他岳父前列-腺癌晚期,是你顶住压力接手主治,至今都是咱科室的典型临床病例,要不是你,他岳父能活四年?五年生存率都不足3%。他但凡念这份情,肯定保得下你。”
“没愁这事。”陈崇州眯着眼撕开烟纸,“倪影。”
廖坤一愣,“她离了?”
“没问。”
“你还有心思?她这回嫁的富豪,岁数都能当她爹了,你这点薪水养得起她吗?”
陈崇州一直没告诉廖坤,自己是什么家底。
包括倪影,也不太清楚。
他没提,是懒得提,缺什么才炫耀什么,不缺的,压根没搁心上。
他不是养不起倪影的胃口,是在她身上一度陷得太深,她的变数又大。
最主要是,倪影的这段婚姻,他接受不了。
太堵得慌。
廖坤当晚发了一条朋友圈,他和陈崇州在门诊大楼下的合影,配文是:送你走,好兄弟。
沈桢吓得不轻,评论问他:陈教授死了?
廖坤一看,是有歧义,立马把这条删了。
沈桢更觉得不对劲了,难道是工伤,医院封锁消息了。
她给陈崇州打电话,提示关机。
她一夜没睡好,转天一大早跑到廖坤的诊室,得知了陈崇州被停职。
廖坤还劝她,“男女之间一巴掌拍不响,陈主任认了,你不用过意不去。”
沈桢犹豫了一秒,“那是我连累他的,对吗?”
廖坤咂吧嘴,“你要是没死缠烂打,他的确不至于停职。你上他车了,周海乔才调查到他头上。”
沈桢垂着头,失落别扭得很。
廖坤又于心不忍了,“你算是正常追,以前追他的女人才是死缠烂打,穿婚纱在门诊部求婚,拿喇叭说房车都准备了,只写陈主任名字,走火入魔一样。”
她笑出来,“然后呢。”
“陈主任又不是吃软饭的,当然没答应了,那姑娘被几百号人围观,抹不开面儿哭了。”廖坤站起倒了杯水,“他虽然没给过你好脸,你也是唯一没有被他彻底拒绝的。”
沈桢没好意思讲,她其实被拒绝得够狠了。
只不过,她脸皮厚,扛住了。
追陈崇州,沈桢有私心。
她在周海乔那儿的委屈吃大了,实在太不甘,不报复他一把,她能抑郁。
可沈桢着实没想过,会给陈崇州带来停职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