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音下轿子时,已经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抬头望向高台上的红墙金瓦宫殿,“太和殿”三个字映入她的眼睛。
今日天气格外好,天空碧蓝如洗,万里无云,炙热的阳光照了下了,张音连忙用手挡住了眼睛。
孙琼玉笑道:“张音妹妹,现下咱们可要一级一级台阶的爬上去了,皇上、皇后都在殿里等着咱们呢!”
两人走了一刻钟,就到了大殿门口,有太监领着她们进殿,两人低着头,小步进去殿里,下跪,叩拜:“民女叩见皇上、皇后。”
“两位请起吧。”太监尖利的嗓子传来。
张音与孙琼玉起身,仍然低垂着眼睛,不敢看龙椅上的人。
朱见深懒洋洋的对王皇后说:“前几日母后告诉朕,说张氏有母仪之德,这太子妃人选就定下张氏吧。”
王皇后在后宫就是个无权无势的摆设,哪里敢有什么别的意思,她唯唯诺诺的点头,又问道:“那么孙氏该如何安置?”
朱见深打了个呵欠,他的五石散瘾又犯了,不耐烦的说:“还能怎么安置,让她回家去就行了!”
王皇后小心翼翼的说:“孙氏品貌也不错,不如一并封为选侍,留着一起伺候太子?”
张音在下面听着帝后的交谈,忐忑不安,她偷偷瞄了孙琼玉一样,发现她也一样紧张,双手握拳,嘴巴紧紧地抿着。
朱见深说道:“一个就够了,太子以后难道还少妃子,好了,就这么定了,你把玉如意交给张氏吧,朕有事,先走了。”
王皇后无奈,她是收了孙家的银子的,因此尽力为孙琼玉说话,但朱见深从来都不喜欢她,她的话半点也不听,她给了张音玉如意,给了孙琼玉金元宝。
作者有话要说:。。。
☆、出宫待嫁
太子妃选拔赛正式结束了,历经八次选拔,张音终于成为了大明朝太子妃。回到储秀宫后,孙琼玉祝贺张音,“恭喜妹妹了,以后与太子琴瑟和谐。”
张音坦然接受她的祝福,“谢谢琼玉姐姐,也祝姐姐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孙琼玉并不愁嫁,能选到最后一关,已经证明了她的能力,她出宫后,自有达官贵人会向她家求亲,她虽然不能嫁到皇家,但比起大多数姑娘还是幸运的,她出身普通军户人家,依靠选秀名扬京城权贵之家,有机会进入京城上流社会,日后总不会太差的。
次日两人就要出宫了,不同的是孙琼玉由家人接回去,而张音则由太监侍卫护送回家,她已经是名分上的太子妃了。
将要出宫的时候,朱佑樘过来看她,他满心欢喜的打量张音,“明年二月才正式办婚礼,你这就回家了,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张音伤感道:“殿下,这选秀折腾了好几个月,我真的想家了,这可能也是我在家里过的最后一个年了。”
朱佑樘安慰她:“你父亲已经把你母亲、弟弟们接来了京城,你以后要是想家了,随时可以召唤家人进宫相见。”
他执着张音的手,亲自送她出宫,两人沿着长长的宫道慢慢地走着,宫人们都跟在身后,太子指着东南方向说:“那边是慈庆宫,太子东宫所在,等大婚后,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布置。”
日头渐高,朱佑樘终于说:“你上轿子吧,以后咱们见面的机会很多呢。”
张音听了太子一路的话,心中吐槽太子是话唠,她归心似箭,于是说:“殿下,我走了。”朱佑樘看着她的轿子远去,慢慢地变成小黑点,直到终于看不见了。
身边的太监小心翼翼的问道:“太子殿下,咱们回慈庆宫吧!”
朱佑樘想了想,还是说:“去文华殿,本宫还有些事情处理。”
轿子坐着并不舒服,一路上颠颠簸簸,张音闭目养神,渐渐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内侍轻轻地唤醒她:“张小姐,张府到了。”
张音惊醒,她整理了衣服,然后掀开车帘子,在宫女的搀扶下,下了轿子,张音四下打量,原来轿子已经进了张家的大门,停在了正屋前面,张峦带着妻子儿女站着迎接她,欲要下拜,张音连忙阻止道:“爹、娘,不必多礼,在咱们自己家里,还是要将家礼的。”话说完,就给张峦夫妇行礼,金氏连忙扶着她,嘴里叫着:“心肝,娘有好久没见你了,你看你都瘦了。”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
张峦板着脸说:“夫人,大喜日子就别哭了,快带女儿回屋休息吧。”,他又吩咐下人将早就准备好的赏银给了送张音出宫的人,众人恭贺道谢后离去不提。
金氏不停地嘘寒问暖,张音笑道:“娘,我很好,您要先允许我去沐浴换衣,这礼服穿着不太舒服,我想换身家常衣服。”
金氏连声道:“好好,画眉服侍小姐去,等你出来就可以吃饭了。”
张音回到自己的厢房,脱下繁重的礼服,换上家常裙子,又洗了头发,画眉用毛巾一下下绞干,张音问道:“张伯父与玳玳今日怎么没有见到,他们回河间府去了吗?”
画眉回答:“玳玳小姐要出嫁了,张老爷就带着她出去另找地方住了,也住在咱们家这条胡同了,离得很近,玳玳小姐知道小姐你今日归家,已经让丫头说了晚些时候过来看你。”
张音诧异:“这么快,嗯,等见到玳玳我要好好盘问她!”
张音梳洗完毕后,就去了正屋吃饭,菜都上来了,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张峦夫妻坐在上首,张音、张环坐在金氏旁边,鹤龄、延龄则坐在另一边,汤氏依旧默默地站在金氏身后,却没见到林氏,金氏随口解释道:“林姨娘留在老家呢,家里总要有个人守着,就让她留下了。”张峦毫无反应,延龄低头扒饭,似乎一点也不关他的事情,张音不禁唏嘘。
鹤龄已经长的的张音还高了,他对姐姐说:“大姐,等你嫁了太子,我和延龄就是国舅了,是吗?”
张音笑道:“那要等到太子登基才算,你们两个小子,这就盘算起做国舅爷了吗?”
延龄洋洋得意地说:“今日学堂里的同学们都叫我们国舅爷,夫子也对我们比以前好多了。”
“对啊,”鹤龄道:“京城比兴济县好玩,但这边的人眼高于顶,那帮京城本地的学生都叫我们乡巴佬,哼哼,这下子,有他们好看!”
看他们两个一副要仗势欺人的样子,张音看向张峦:“爹,你看他们!”
张峦顿时拉下脸来,厉声训斥道:“小坏蛋,被给我们张家惹火,不然为父明日便派人送你们会老家。”
鹤龄、延龄的威风顿时被灭了下来,两人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金氏连忙解围道:“老爷,饭桌上不训人,两个孩子也就过个嘴瘾,别吓着孩子们,音儿,你弟弟们还小呢!”
还小,鹤龄两人都十四岁了,整天吃喝玩乐,也不好好读书,真是慈母多败儿啊,张音已经多次劝过金氏,金氏仍然一味的溺爱儿子,张峦则信奉棍棒政策,儿子们稍有不对,就训斥,再严重一点,则棍棒伺候,鹤龄二人见到他躲还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