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浓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嗬嗬”声,以及毫无章法的音节,惊悚至极。
柏斯庭被挤到一旁,他看着眼前的景象,只觉得自己正身处于屠宰场,夏浓毫无尊严地躺在那里,让他想起案板上的羊羔。
这不是在治病,而是在宰割牲畜,还是以最残酷的手法。
血腥味好似充斥在他的鼻腔里,令他忍不住反胃。
柏斯庭的嘴巴微张开,无意识的颤抖,呲目欲裂,身体里的氧气好似被抽干了,每一处都在痛,痛得他直不起腰来,上身弓成一个半弧。
一声尖叫划破空气:“病人嘴里流血了,快把她嘴撬开,快点!”
屋内本就严肃的氛围陡然变得更加焦灼。
柏斯庭冲上前去看,却被人拦住,勒令他出去,他被两个人架住,一只胳膊挣扎向前,哑声喊道:“打一针吗啡,给她打一针!她已经不行了”
他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眼睛落下热泪,嘴巴也咬出了血,声音凄惨,几近哀求。
夏浓嘴里被勒上一根布条,医生紧张地处理她舌头上的伤口,混乱之中,她闭上了眼,竟生生疼晕过去,惨白的脸上布满汗水,病服已然湿透了。
医生们检查她的各项指标,显示一切正常。
两个小时,一场恶战结束,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柏斯庭被带出病房,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沉重,大脑中一片空白,有人和他讲话也没反应,医生推了他好几下,才骤然回神应了声。
医生语重心长道:“柏先生,我们不能给病人乱打针,情况不一样了,药物代偿法现在不适合病人,药物滥用甚至可能加重成瘾性,院长已经联系了美国的专家,正在全力研究治疗夏小姐的办法。”
“目前,只能靠病人硬熬。”
医生拍了拍柏斯庭的背,嘱咐道:“您要有个心理准备,要配合医生治疗,不要再像再像今天这样。”
柏斯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医院走出来的,又是怎么回到家的。
他蜷缩在卧室的床上,双手揪着头发,刚才的场面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一遍遍循环。
他快要疯了。
调查有了眉目。
拿不到监控录像,警察只能从接触过夏浓的人入手,仔细排查医院来往人员,发觉了怪异之处。
将目标锁定在一名保洁人员身上。
这位保洁阿姨在医院干了快十五年了,算是表现优良的老员工,最近突发流感,原本跟管理层请了假,要休息两天,后来又跟经理说想保住全勤奖,先让她儿子来干几天活。
医院着急用人就同意了。
保洁阿姨休息了一周,回来上班,接受询问时却声称从未请人代班,她儿子远在外地做工程,根本不可能回来。
而那名冒名顶替的男子也不知所踪。
各分局连忙排查火车、飞机的旅客信息,合理筛选出嫌疑人名单,让医院里每一个见过他的人来指认。
又调来全市的道路监控,所有警员被召集起来彻夜不眠地翻看,那名男子的反侦察意识很高,大家熬了几个大通宵,才抓到他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