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岷凑到太子耳边,见他没有躲开自己,心里美得直冒泡,低声道:“大哥,姜表妹生得太美,你可得早日把她纳入东宫,免得被旁人觊觎。”
萧决点点头,没错,最要防备的就是被你觊觎。
……
因为太子离开了善觉寺,也就不用封寺了。姜婳一觉起来,寺里已经有了不少早起来上香的香客。
疏桐给姜婳梳好头,“姑娘,今日还去小厨房吗?”
“去。”姜婳系好头巾和围裙,“寺里的伙头师傅说了,今日再把素斋完完整整地做一遍。”她昨天学了一遍,晚上又记了笔记,今日再观摩一遍,就可以回家实践揣摩了。
还是昨天的小厨房,这里靠近后山,避开了大批香客,很是清幽。
没了太子在门口盯着,今日的伙头僧人和烧火的小沙弥都自在了许多,伙头师傅见姜婳学得认真,问道:“女施主看起来也是富贵人家,倒要亲自下厨吗?”
姜婳笑道:“平时也不用下厨的,只是父亲茹素,最近又瘦得厉害,想要多做些花样,给他补补身体。”
原来是为了孝敬父亲,伙头僧人教得更仔细了,把诀窍都毫不保留地传授给她。
小沙弥偷偷看了姜婳一眼,真是仙子啊,不仅生得好看,还是至孝之人,为了父亲,要亲自下厨,而且看她切菜执勺,显然是平常做惯了的。
伙头僧人把素斋做完就带着小沙弥离开了,姜婳还要再研究一会儿,虽然是寺里的和尚,也不好和女子久处,只留下疏桐陪着。
姜婳夹了一筷子“松仁小肚”塞到疏桐嘴里,“怎么样?”
疏桐“唔唔”地咽了下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一道轻浮浪荡的声音,“什么好吃的这么香,爷也来尝尝。”
姜婳眉头一皱,转头看去,只见门外站了三个男人,为首的一个塌鼻梁大耳朵,满脸凶相,身后的两个站没站相,吊儿郎当,一看就是地痞恶棍之流。
眼见这三人来者不善,放肆的目光不停打量姜婳,疏桐连忙挡在自家姑娘面前,“这里是善觉寺,我们姑娘是礼部侍郎家的,诸位还请自重!”
暗处的风三一阵激动。
他保护了姜婳两年,从苏州到京都,还从来没遇到过什么事呢,有时候他不禁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用处。
现在这三个人一看就是来找麻烦的,他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虽然他是暗卫,不能胡乱现身,可收拾这几个地痞,他在暗处扔几个石子就够了。
风三手里扣了三枚石子,盘算着一旦他们想动手,他就把这几个地痞撂倒,混乱中谁也不知道是他干的。
姜婳却并不知道有人暗中保护自己,对方是凶神恶煞的三个人,她却只有一个疏桐,目光扫过案板上一锅滚烫的开水,她给疏桐递了个眼色。
疏桐心领神会,后退了半步,手背到身后,悄悄握住了一把处理蔬菜用的剪刀。
姜婳大声道:“各位想吃寺里的素斋,请自去前面告知僧人,这里的素斋却不是给各位准备的。”
为首的塌鼻梁哈哈大笑,“小美人,你声音再大,这里也没有旁人,听不见的。”
话音刚落,院门处就传来一道冰寒入骨的声音:“谁说听不见,本侯就听见了!”
姜婳抬眸望去,院门处站了一个人,穿了件圆领箭袖玉白色锦袍,剑眉星目,冷峻华贵,正是上次在礼部遇到的长宁侯谢珩。
谢珩一来,三个地痞明显慌神了,其中一个对为首的塌鼻梁低声说道:“大哥,怎么办,他说他是侯爷。”
塌鼻梁也有些犹豫,眼前这个小美人是礼部侍郎的爱女,他本来就有些为难。他不过是个地痞,礼部侍郎却是正三品的朝廷大员,他是万万惹不起的。可是来找他的人又是长公主的侍卫,说是长公主要给不听话的庶女一个教训。这种事他见得多了,嫡母庶女之间不对盘,相互下绊子害人再常见不过。
长公主的侍卫再三保证他不会有事,说是礼部侍郎再大,能大过长公主吗,再说,不过是个庶女,就算出了事也不会有人在乎的。
他收了那侍卫的定银,来这里偷偷一看,小美人竟然在下厨,可见是个不受宠的,谁家的姑娘会亲自切菜掌勺呢。
一想到只要和小美人拉拉扯扯一番,偷了她的贴身物品,坏了她的名声,就能得到一大笔银子,塌鼻梁心头火热。却不料现在又冒出个自称“本侯”的人来!
想想那侍卫承诺的事成之后的一百两银子,塌鼻梁还是决定铤而走险,“他说是侯爷就是侯爷吗?你见过这么年轻的侯爷?!侯爷都是头发花白胡子一大把的!”
三个人还在嘀咕,姜婳却瞅准了这难得的机会,端起那锅滚烫的开水,朝着塌鼻梁泼了过去。
塌鼻梁没有提防,被热水泼了个正着,惨叫一声,姜婳用力过大,手里的锅没有握住脱了手,甩到了他身后的一个地痞身上。
疏桐见自家姑娘动了手,眼睛一闭,把手里抓着的剪刀掷了出去,刚好扎在了另一个发呆的地痞腿上。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不仅谢珩没有反应过来,暗处的风三也看傻了,他跟在姜婳身边两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凶悍的样子,在他眼里,姜婳就是个娇软无比的小姑娘,需要锦衣玉食,需要精心呵护,什么时候这么柔弱的小姑娘也能跟泼皮动手了?
三个地痞哇哇惨叫,姜婳抓起疏桐的手就往外跑,经过看呆了的谢珩,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快跑!”
手腕上传来的触感细腻柔软,是她微凉的指尖。
谢珩不知怎么回事,跟着她跑了起来,眼见小姑娘黑白分明的眸子瞪大,饱满粉润的唇瓣紧紧抿着,肩头的发丝随着她跑动的步伐飘了起来。
风三正打算趁着没人把三个地痞教训一下,就见跑出了院子的姜婳猛地停下脚步,她扭着头看谢珩,“诶,不对呀!”
“怎么了?”疏桐惊慌地问道:“姑娘,哪里不对?”
姜婳松开谢珩的手腕,指着他问道:“你不是自幼入军营,功夫了得,年少有为吗?难道连三个地痞都打不过?”
“自然是能打过的。”谢珩星目中浮起一丝笑意,“没想到姜姑娘对在下如此了解,在下真是深感……荣幸。”
姜婳懊恼地一跺脚,“那咱们跑什么啊?!”
她一挥手,“走,回去收拾他们!”
他们一回身,却见三个地痞也追了过来,塌鼻梁被烫得满脸红肿,一个手下脑门上被热锅砸出个大包,另一个手下腿上流血,一瘸一拐。
谢珩看看这狼狈三人组,暗自好笑,小姑娘可真凶,就算他不来,她也不会吃亏,这会儿工夫早就跑到前面去叫人了。
“臭丫头,你给老子站住!”塌鼻梁还在叫嚣,在他看来,姜婳和她的丫鬟得手纯粹是因为运气,旁边那个小白脸看起来也没什么威胁,趁着还没有僧人过来,他完全可以完成任务,赚到那一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