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周林啊。”
与他焦躁的心情截然相反,父亲的声音里充满了笑意,这让他更加恼火。
“您没送可露去幼儿园?”
“你看到新闻了?本来想带她出去吃的,但临时有事走不开。晚上回家好好给她做顿好吃的,别担心。”
温周林皱起了眉头:“别跟我打马虎眼。”
“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温周林轻轻叹了口气:“……可露说要一直待在您那儿?”
可露还在生他的气,所以才跑到爷爷那里去了。
父亲不知道事情的原委,所以才收留了她,但这次,温周林觉得自己不能再让步了。
他很想告诉父亲这件事有多危险,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知道,只要自己下定决心,父亲也明白他的意思。
这时,沉默片刻的温昌轻声叫道:“周林。”
“嗯。”
“我好像从来没有特别严格要求过你们。”
“啊?”
周林愣住了。
父亲说的没错,他从来没有严格要求过他们。没有一定要求他和他哥哥按照老一辈的轨迹往下走……
犯了错,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直到他们给出正确的答案。
几个小时,甚至一整夜。
温昌的原则就是:作为父亲,他已经把该教的都教了,孩子们也都明白,只是没有去做而已。
社会会教会他们一切。他会一直等到他们承认错误并且纠正错误。
这话没错。但是,温周林只是一直不想承认而已。
他悟出的道理是:父亲从未真正重视过他和哥哥,他一直冷眼甚至袖手旁观于他们的成长。
所以,他曾经试过各种方法:整天整夜地为自己辩解,大喊大叫。
在从未得到父亲的反馈之后,他选择闭口不言。
父亲对这一切只是默默地听着,看着,从未有赞扬或者批评,仿佛毫不在意。
温周林认为,他从未走进父亲的心。
“现在想想,也许是因为我不太擅长表达感情。”温昌说。
“你们可能觉得我一直在强迫你们接受我的想法。但是,我一直在听你们说话。”
“……”
“我努力工作,就是为了支持你们去做想做的事情。”
“……”
“不管是从政或是经商,我希望你们可以自由选择。我必须有足够的能力,才能为你们的任何选择提供支持。”
他知道人生有多艰难,要翻越多少座大山。
作为父亲,他只想为孩子们清除路上的几块石头。
“……不过,你们总是出我的预料。“
突然有一天,世界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然后,你们突然说要去爬塔。
“出预料”这几个字,让温周林不禁苦笑。他知道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如果我阻止你们,你们就不会去爬塔了吗?”
温周林闭上了眼睛。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