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鹿太师镇定自若,细看下来耳朵尖似乎露出一抹红,不过他说话的声音和平时无异“陶娘子来书房一趟,是府里的库房有些问题需要处理。”
“是。”
陶娘子应声后,又朝鹿夫人行了一礼,才跟在鹿太师身后走出正房外间的门。
“哎呀,看来如今这美人计不管用了呀”
鹿夫人的视线一直追着鹿太师出门,不见了背影才依依不舍的将视线收回。她起身走进内室,往贵妃榻上一歪,示意如意把婴儿床里已经醒了的鹿阮抱过来。
“怎么办呢,”鹿夫人坏笑着逗弄鹿阮“为娘的美人计,竟对你爹爹不管用了呀”
鹿阮虽还不能自如的操控自己的舌头声说话,但还是竭尽所能的翻了个白眼给面前神仙般美艳的女子。不得不说,即使是生她养她的母亲,故作担忧的表情也实在是太假了,假的让人忍不住吐槽。要不是她还不能说话,只怕早就畅快的怼这位母亲大人几句了,现下只翻个白眼都是轻的。
“哈哈,”鹿夫人自然看到了鹿阮专门翻给她的白眼,她一点儿不意外,反而哈哈大笑“果真是随了你父亲,惯会装模作样,实际一肚子坏水儿。这会儿,你父亲已经在逼问陶娘子那毒药的事了吧”
鹿夫人叹了口气,本以为自己反应迅的编出个幌子,又及时制止陶娘子把那毒药给说出来,却还是没能瞒过有颗七窍玲珑心的鹿太师。哎,这难缠的人啊,不识好人心呢鹿夫人苦恼的看了鹿阮一会儿,向着如意招了招手,对着弯腰附耳过来的如意低声吩咐了几句话,如意行礼,也不出声询问,立刻转身往门外走去。
不过此时的书房里,倒并没有鹿夫人说的那样形势严峻,至少“逼问”是没有的,就是鹿太师的语气稍微严厉了一点点
“陶娘子,我知夫人的好意,她以为把那毒药一事轻描淡写的给盖过去,我就能随着她装聋作哑,她可以这么做,因为不想我过于担心失了分寸,但你不行,我希望你能把你们想掩饰过去的事全都告知与我。”
“”
“若是你不说,夫人和阮儿若真掉以轻心出了事,你觉得我可会饶了你”
“老爷,”陶娘子开口,却不是为自己求情“老奴是夫人嫁过来的时候带来的人,只认夫人为主,如今顶多再加上个大小姐,夫人希望老奴闭口不言,老奴自然不能违背夫人的想法。”
言辞恳切,态度不卑不亢。平安抬头朝陶娘子看了一眼,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对着这么一个偏执的人,鹿太师依然没有生气怒,只不过声音又冷了几分“我不在意你的忠心是为谁,我只在意夫人和阮儿是否能万无一失。那毒药究竟是何解药又是否能够彻底解了毒明日就是赏花之期,你若不能保证解药是否有用,到了明日就晚了你的忠心又价值几何主子你哪里还有主子可言”
这几句话说出来是真严重,鹿太师掷地有声的将一连串的诘问砸在陶娘子头上,砸的陶娘子握拳的手紧了紧,砸的她脸上闪过一抹迟疑。陶娘子神情略过一丝茫然,她张了张嘴,还在“说”与“不说”之间做最后的纠结。
“老爷,婢子如意,夫人让婢子和陶娘子说几句话”
如意的声音透过书房关着的那扇门,从门外传了进来。鹿太师看了一眼陶娘子,她脸上的纠结在听到如意的声音后,立刻消失的一干二净。鹿太师在心里叹了口气,但既然是自家夫人让传的话,他又舍不得驳了夫人的面子,不过鹿太师实在不想眼看着心思动摇的陶娘子重新变得意志坚定“如意既是传话,那你进来说就是,陶娘子听得见。”
不光陶娘子听得见,鹿太师也同样听得见鹿太师因耍了小心机,神情略微有点小小的得意,这样夫人要传的话传到了,他也能知道夫人要传什么话好提前有个应对之法。在书房里的陶娘子和平安都对鹿太师的做法有些无语,说好的君子之仪呢借机偷听可并非君子所为啊
不过如意倒是没什么异议,她干脆利落的走进来行了礼,果真用房里所有人都能听见的正常音量说道“夫人说,她想了想,觉得夫妻本为一体,有事不该试图隐瞒,因此,陶娘子,有事可直说,老爷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一室静默。
过了会儿,鹿太师像是才回过神来,他认真的跟如意确认道“夫人果真这样说”
“老爷,夫人果真这样说。夫人还说,若是老爷不信,婢子要耐心等候在此,每一遍回答都要仔细重复。”
鹿太师怔了片刻,随即摇头失笑,他没再继续问如意,反而直接看向陶娘子“你可能说了”
“回老爷的话,老奴能说了。”
鹿太师端正了态度“那你便细细道来。”
“是。”陶娘子抬起头“那味毒的确来自南蛮,名字却不是叫绝情丹,而是胭脂蛊。起初胭脂蛊的制成是出自一位南蛮少女,她气愤年少的恋人变心,便制蛊成毒,将胭脂蛊涂抹于指甲,寻机会和恋人接触,二人同归于尽。胭脂花、紫瑞和羌红便是胭脂蛊的毒,大量的积雪草和少量蜂蜡调和,便能解了胭脂蛊的毒,解药的确简单,只不过胭脂蛊世间少有。”
所以这毒难就难在,没人知道中毒的人中的是什么毒,所以不能在两到三日内解毒,人便只能香消玉殒。
好一个阴狠毒辣的鹿三小姐&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