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着嘴,我低声说了句:“老张叔去不了了。”
同时,我指了指棺材说:“你看这是什么?”
那妇女面色一变,问我出啥事儿了?
我叹了口气道:“老张叔从今早上就咳嗽的不行,去细芬嫂子那里一趟,回来之后,眼瞅着好一点儿了,可突然一下,人就一口气没上来,过去了。”
妇女:“……”
我苦笑,但顺手关上了门,说我现在要去找朱光来办白事儿,尽快要下葬,实在是管不了别的。
那妇女直叹气儿,说了两个字,造孽。
她转身从我家离开。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往朱光家里走。
差不多四十分钟后,我请到了朱光,他带着一应抬棺的。
一路上往我家走,我差不多用相仿的话,和朱光说了瘸子张的“死因”。
朱光一直在叹气,说好端端的,刚把蒋家的事情弄完了,瘸子张怎么就死了呢。
这当真是人生无常。
我在旁边叹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悲伤。
朱光就劝我,人死不能复生,以后要好好扛起背尸的传承,不要辜负了瘸子张的养育之恩。
我自然是用力点头,没让朱光怀疑。
不多时,就回到了我家门口,朱光便命人开始操持白事儿,准备灵堂。
又有人在我家门口吹起了唢呐丧曲儿。
这一系列行头上来,不消把事儿说出去,镇上马上就会传开瘸子张的“死讯”。
我告诉朱光,瘸子张的尸体就放在房间里头,按照背尸人的规矩,不能拉出来。
朱光点头,说规矩他听说过。
背尸人丧命不下床,落尸要猫皮棺,不然会鬼掏尸。
我一愣,朱光居然都知道这么多?
最后,朱光又告诉我,停尸至少需要一天。
得等第二天晚上再去背尸下葬,这也是规矩。
我心想着瘸子张说了,都听办白事儿的,按正常流程走,就没多言。
朱光开始摆灵堂了,我就去推开了门,将树棺给平放在地上。
从墙角拖出来了那一包袱猫皮,开始将猫皮给一张一张贴在棺材的表面。
干瘪的猫皮,摸上去却软绵绵的,就像是活着一样!
我总害怕,它们忽然窜起来咬我一口……
天,开始变得暗沉了。
暮色被黑夜吞没,一轮圆月升起,就好似一张没有五官的惨白大脸,注视着下方的一切。
冷不丁的,我居然听到轻微的笑声传入耳中。
这笑声很稚嫩,像是一个女婴。
猛然间,我回头,死死的盯着槅门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