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心中早已有了选择。”庄锦虞听了他的话后,便猜到了他的想法。
三皇子笑了笑,未再言语。
他心中却清楚得很,得了那六座城池,来日袭国又算得了什么,唯有国都强大,朝代才能得以延续,百姓方能拥有太平盛世。
三个月后,新帝登基。
与此同时,姜荺娘亦是到了生产之期。
姜荺娘一面吃力顾着生产,一面却还要咬牙交代下人不许叫瑾王知晓,免得他为此耽搁了事务遭人诟病。
然而即便她令人将消息瞒严实了,却仍是叫宫里人知晓了。
她前脚孩子刚生出来,后脚俞太后便出现。
“好孩子,好孩子辛苦你了”
姜荺娘觉得眼皮沉重,却仍是强撑着精神道“太后怎来了,此地正是污浊”
俞太后却眼含热泪道“叫什么太后,叫皇祖母,你为瑾王吃的苦头哀家都知道了,往后哀家定然疼你和重孙子。”
这俞太后从前一直都看轻姜荺娘,多少都是因为她的家世不配而认为她这样的女子一定是别有用心才攀上瑾王的。
临了一番事变,庄锦虞忽然觉自己为了维护姜荺娘不惜在太后等人面前装作不在意她的主意实在太馊。
也觉得让外人一直误解于她,只图他二人夫妻之间平顺未免也有些自私,是以他索性将她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都说与了俞太后听。
他本意只想叫俞太后明白,这件事情并非是姜荺娘攀扯上他,而是他一直纠缠于对方,也猜想到俞太后也许会因此更不喜欢姜荺娘,但他也不打算再对自家祖母隐瞒。
岂料俞太后竟听得落泪,还与他道,没曾想这姜氏竟是个如此至孝至善之人。
这令庄锦虞郁闷了许久,好似自己先前所作所为都是他自作聪明绕了一个极蠢的弯子。
俞太后看似刻板,没曾想也是个心性豁达之人。
姜荺娘并不知晓庄锦虞背地里又对太后说了什么,只觉得太后看她的目光着实与从前不一样了,然而她实在太累,也来不及顺着对方的话改口就昏睡过去了。
待庄锦虞在宫中知晓此事赶回家时,只看到姜荺娘身侧躺着一个面团似的小人,红扑扑的样子,令他都不敢认。
“我原见过郡主那般艰难的生产是极怕的,但自己生的时候,个中滋味自己才知道,好在一切都顺利。”
她醒来后看到他,有些疲倦,可眼里却也透出温柔来。
他垂眸看着她和孩子,俯身吻了吻她湿透的鬓角,低声道“谢谢你的一切顺利”
谢谢她没有如他母亲那样,因为产子而永远离开了他。
不久之后,新帝与朝廷终于商议出了最终决定。
朝廷决意将挑拨两国是非的假皇子当众处斩,并且接受了袭国的诚意。
至于苏银,则作为质子永远留在京城,除却行动受制,他仍与在袭国时应有的待遇无异。
而此刻,瑾王与瑾王妃终于也重新启程,要离开京城。
据说当日,新帝听说了此事特意追到了城郊外,虽拦截住了瑾王夫妇,却仍是没能留住对方。
瑾王只留下一言,道唯愿为天子守住一方太平,余生养顾妻儿,别无所求。
昔日那些有关瑾王野心复位的谣言亦是不攻自破。
途中,姜荺娘看着窗外的路,颇是唏嘘。
“此去路途坎坷,新居之地亦还需要适应,恐怕你我到了那里还得忙碌一阵才能安定下来。”庄锦虞与她说道。
姜荺娘知晓他心思沉重,想安抚他,可是许多话在如今看来都显得十分多余。
“临去前,去薛家拜见外祖母时,她虽不舍,却与我说了句此心安处是吾乡,倒是符合我这会儿的心境。”她对他说道。
他二人皆在,孩子也在后车由着奶娘哄着睡觉,往后也不再会有分离,比起在京城的日子,这时她反而觉得十分心安。
庄锦虞握着她的手,什么都没说,但此刻却眸色沉静,给人一种温和而深沉的感觉。
当下的他,收敛起锋芒,整个人愈沉稳起来。
“你在想什么”
姜荺娘打量了他一眼。
庄锦虞垂眸看向她笑道“我在想,新的府邸里,还能不能再造一座观芙阁。”
姜荺娘闻言似又想到了什么,只嗔怨地瞪了他一眼,却再无旁话。
去路并不漫长,余生才漫长,他想做什么,她陪着他就是了。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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