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先生來的第三天,蘇陶就染了風寒,他再也也毫不猶豫,著急忙慌找了一個哥兒,讓原主「嫁」過去。
是的,哥兒。
這個世界有男人,女人和哥兒三種性別。
哥兒外表和男人一樣,卻可以孕育子嗣,每個哥兒的額間都有一顆紅色的小痣,叫孕痣。
孕痣的顏色越深,哥兒的生育能力就越強,顏色越淺,就越不容易生孩子。
原主聽到父親要讓自己去做贅婿,一口氣沒上來摔在地上,後腦勺正好磕在了青磚上,等再睜開眼,蘇文景就傳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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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原主的記憶,蘇文景的眼睛閃了閃。
怎麼就這麼巧?原主剛要說親,村里就來了個算命的,說他克親又克妻,要說這其中沒什麼貓膩,蘇文景是不信的。
至於這背後到底是誰指使的,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原主那好繼母趙氏了。
趙氏早就把家裡的財產都看成自己兒子的,眼看著原主就要娶妻生子了,肯定要想辦法把礙眼的長子給趕出家去,讓他不能拿到蘇家一文錢。
直接趕出去肯定是不行的,畢竟原主是蘇家的原配長子。可要是把原主送出去給人做贅婿,蘇家的財產和原主也就沒什麼關係了。
就算有流言蜚語也落不到她的身上,反正這個便宜兒子的婚事又不是她能做決定的。
他爹感染風寒的原因也很簡單。現在天氣還沒徹底暖和,晚上還冷得很,只要趙氏做點什麼手腳,他爹就能感冒發燒了。
原主不想做贅婿,蘇文景對此卻沒有什麼想法,對和一個哥兒成親更不會感到不適。
他本來就喜歡男人,只是上輩子一直沒有遇到合適的,就一直單到了二十八歲。
要是能在這個世界遇到一個喜歡的,他肯定非常願意和對方組成一個家庭,要是能再生一兩個孩子,那就更圓滿了。
不過他一定要找一個自己喜歡的,盲婚啞嫁可不行。
所以這門婚事,還是得退掉。
第2章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既然醒了,想來是沒事了,」一個三十多歲,眉目秀美的女子坐在床邊,語重心長道:「文景啊,你爹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好。你克親克妻克子的名聲一傳出去,哪裡還有好人家願意把女兒嫁給你!」
「就算是看在咱們家銀子的份上,把人嫁過來了,說不定哪一天人就沒了呢。」
趙氏語氣輕柔,表情很是和藹親切,眼神帶著三分擔憂三分焦慮三分不舍一分自責,看上去真的很像一個疼愛孩子的母親。
她見蘇文景不說話,便接著勸道:「到時候肯定不會有人再把自己家的女兒嫁過來了,你難道就當一輩子的鰥夫?等我和你爹都不在了,你一個人孤零零的,無妻無子,可要怎麼過活?」
「入贅雖然有些不好聽,對你的好處卻是實打實的,席家那哥兒我見過,長的十分美貌,人也是有本事的,是咱們十里八鄉有名的獵戶。他家人口也簡單,上邊只有一個小爹爹,性子也和順,是很好相處的人,等你們成生了一兒半女,你就把孩子帶回來,我幫你們帶。到時候熱熱鬧鬧的一家人,不比你一個人孤苦伶仃好過許多。」
蘇文景半躺在場上,頭上包了一圈布條,聽趙氏把入贅的好處說的天花亂墜,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來。
「娘,您說得對。」趙氏聽他這樣說,就以為他同意了,表情一喜正要說些什麼,就聽蘇文景繼續說道:「既然入贅這麼好,乾脆讓二弟過去入贅好了。」
他雲淡風輕說出這樣的話,趙氏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兒子蘇文盛可是趙氏的心頭肉,趙氏一直希望自己兒子能出人頭地,帶著自己過上老封君的好日子,這會兒聽到蘇文景說讓自己的兒子去入贅,她臉上立即現出一抹怒色。
因為太過憤怒,趙氏一時口不擇言道:「文盛可是要做大官的人,怎麼能去做贅婿呢。」
蘇文景淡淡道:「我是父親的原配長子,是要主持蘇家祭祀的,更不能去做贅婿了。」
趙氏萬萬沒想到,蘇文景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因為太過震驚,她一時愣在那裡,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在她各種手段下,蘇文景的性子早就已經磨平了,跟個木偶似的沒有任何性情,她說什麼就是什麼,連跟她說話都悶聲悶氣不敢大聲,現在怎麼敢敢拿話刺她跟她唱反調了?
難道是摔倒了腦子,性子也變了不成?
趙氏心裡起了疑惑,便抬起頭去看這個便宜兒子。
只見蘇文景眼神明亮透徹,看她直直看過來也不躲不避,就那樣和她對視,根本就不像以前那樣畏縮木訥。
五官還是那麼個五官,模樣還是那麼個模樣,這人的精神頭卻一點都不一樣了,像是完完全全變了一個人。
看著她的眼神戲謔而冰冷,就像一條毒蛇注視著它的獵物。
趙氏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臉色也變得煞白。
這個蘇文景,難道以前那個樣子都是裝出來的,現在把他逼到了絕路上,他索性也就不偽裝了,露出本來的面目來了?
趙氏心裡正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就在這個時候,蘇文景再次開口了。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笑容來,說道:「娘,我跟您開玩笑呢。自古以來,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你和爹給我定下了親事,我自然得聽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