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王氏最先反應過來,喜笑顏開連連擺手:「這個可不行。容哥兒,你們願意把做豆乾和豆腐絲的法子教給我們,那已經是幫了我們大忙了,讓長有給你們幹活是應該的,哪裡還能要工錢呢。我就做主了,不要工錢,讓長有給你們幹活。」
要想學一門手藝,得先伺候師傅三年,這三年裡給師傅洗衣做飯端屎端尿,過去三年後,師傅才會教給徒弟最基本的手藝。
這期間別說工錢了,能吃飽飯就算是好事了。
現在是自己家求著人家教手藝,人家願意教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哪裡還能要錢呢。
孫海也連連擺手,說道:「容哥兒,這個真不行,我們說什麼也不能要你的錢。」
孫容就說道:「大哥,嫂子,這工錢也不是白給的,長有必須在我們店裡幫一年的忙,每個月我給長有五百錢的工錢。」
孫海趕緊說道:「五百文錢,實在是太多了,用不了這麼多。」
在縣城裡給人做長工,管吃管住一個月才三四百文錢,自己兒子是去學手藝的,哪裡還能要這麼多錢呢。
王氏也一個勁擺手,表示不要錢,讓兒子干一年活就好。
孫容就說道:「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了,等過了正月十五,讓長有去我那兒。」
*
蘇文景閒著沒事,想拉著席雲出去散散步。
席雲有點不願意去:「外面有點冷,再說了有什麼好看的,這裡跟咱們村子裡不都一樣。」
蘇文景笑嘻嘻道:「怎麼會一樣呢?和雲哥兒在一起的時候,每天都是不一樣的,甚至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不一樣的。」
蘇文景的情話張嘴就來,席雲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輕輕瞪了他一眼:「這是在別人家裡,你收斂著點。」
蘇文景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席雲,笑道:「我又沒做什麼,還要怎麼收斂?雲哥兒,我們出去走走吧,我吹口哨給你聽。」
席云:「誰要聽這個,我也會吹。」
蘇文景笑道:「真的,那你給我吹給我聽。」
兩人是生面孔,走在街上的時候吸引了不少目光,席雲滿不在乎那些陌生的目光,蘇文景則是笑眯眯的回望過去。
孫家村和大槐樹村其實沒多大的不同,就是村子大了一點,沿著村子唯一一條街道走到頭,是幾棵高大的柳樹,再遠處則是田地。
這會兒田地里也沒什麼好看的,要麼光禿禿的一片,要麼是青黃孱弱的麥苗。就連草都是枯黃枯黃的,在寒風中輕輕搖擺著。
這會兒路上已經沒什麼人了,蘇文景拉過席雲的手,用自己的大手捂住。
席雲的手很粗糙,蘇文景的手也很粗糙,他們兩人的手掌上都有厚厚的繭子,放在一起溫暖極了。
「雲哥兒,你有沒有什麼願望,」蘇文景輕聲問道。
席雲今日穿著靛藍色的棉衣,頭上用一根同樣的髮帶綁了髮髻,髮髻上插了一根銅簪。
幾根細碎的髮絲落在他的額間,掃過那顆紅色的痣。
他俊美的臉龐上帶著一絲嚮往一絲憧憬和一絲忐忑,眼神也變得悠遠起來:「我的願望,是我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
還有,能和夫君有一個孩子。
蘇文景挪了挪身子,讓自己挨著席雲更近,他著迷地看向親親老婆的側顏,無意識咽了咽口水。
親親老婆現在這個表情真是迷死人了,他真希望手裡能有一台相機,把這麼美的一刻給定格下來。
上輩子的時候,每次看到書籍上關於愛情的描寫,蘇文景都會嗤之以鼻,獨一無二的美好愛情就像是鬼,誰都聽說過,誰都沒見過,他才不信這個世界上會有海枯石爛山盟海誓的愛情呢。
來到這個世界上遇到親親老婆後,他才明白什麼是一見鍾情,什麼是一眼萬年,什麼是此生不渝,什麼是非君不可。
緣分就是如此奇妙,讓他碰到了親親老婆,也讓他整個人生都完整了。
「雲哥兒,我的願望,就是能永遠和你在一起,」蘇文景說道:「等到老了,我們一起閉上眼睛,下輩子,下下輩子,我們還要在一起。」
席雲側過頭來,對著蘇文景微微一笑:「我也是。」
兩人相視而笑,千言萬語無限情感,就都在彼此的眼神中了。
蘇文景把拇指和食指放進嘴裡,吹起了口哨。
口哨聲曲調優美,席雲能聽出這是一小曲,等一曲完畢,蘇文景一雙星星眼看向席云:「雲哥兒,你能聽懂我吹的什麼嗎?」
席雲輕輕咬著嘴唇,漂亮的丹鳳眼裡像是含著灼灼星光:「我聽到你說,我心悅你。」
蘇文景再也忍耐不住,雙手環住席雲的腰,將他抱了起來。
同時小聲說道:「蘇文景愛席雲!蘇文景愛席雲!蘇文景愛席雲!」
可惜這裡離著村子不遠,他只能小聲來告訴親親老婆他的愛,要是這裡遠離人煙,他一定要用最大聲喊出他的愛。
第89章真真是賞心悅目!
孫洋也想讓自己家老大去豆腐坊幫忙,孫容和席雲蘇文景商量,這件事該怎麼辦?
席雲就說道:「小爹,大舅小舅都是你的兄弟,讓表哥去不讓表弟去,我怕小舅心裡會有疙瘩,那要不然讓他們都過來吧。我是這樣想的,去年咱們也攢了一些銀子,乾脆把房給建起來,小爹你帶著表哥在村里看著人建房子,我帶著表弟在豆腐坊幹活,你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