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手腕处被骨头顶起一块,肉眼可见地红肿。
想必是前几日在宴会上挫伤的手没好利索,因搬重物骨头再次错位。
“先帮你洗干净,再去医院。”
听到“帮你”两个字,闻珏表情微变,刚要开口,便被对方打断:“你手受伤了,一个人洗不干净。”
像是猜到自己要说什么,他反问:“难道你是想叫护工?”
宁嘉青轻轻“啧”了一声,皱起眉:“先,我记得照顾你的是名年轻的女护工,男女授受不亲。”
“其次,这味道。。。。。。实在一言难尽,麻烦雇员是否强人所难?”
“最后”宁嘉青歪头,看向被湿透的布料裹着的后背,满背的鲜艳色彩若隐若现,他眼底深了些,语气却戏弄:“别吓着人家小姑娘。”
“。。。。。。”
闻珏无言以对。
宁嘉青善良一笑,双手握住轮椅扶手,推着他往屋里走:“记着欠我一个人情,以后要还的,闻先生。”
消散的那股憋屈劲儿,此刻又积在胸腔。
闻珏看向玻璃窗上宁嘉青的倒影,反讽道:“你什么时候说话也喜欢‘头头是道’了?”
只听宁嘉青说:“和你学的。”
轮椅停在浴室门口,宁嘉青走到他身前,语气一本正经,说出的话莫名下流:“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闻珏唇角动了动,尔后单手转着轮椅进了浴室,“唰啦”一下关上推拉门。
片刻后,门又被缓缓拉开。
轮椅上的男人依旧穿着衣服,但明显有脱拽痕迹,长袖的圆领歪向一边肩膀。
宁嘉青都能想到闻珏在毛玻璃门后挣扎的那几分钟,最后以失败告终的滑稽模样。
按理说他应该觉得好笑,或者嘲笑、戏弄等等。
遗憾的是他没有。
当门被打开,闻珏抬眼看向自己,紧接着又缓缓把头别向一侧。
昏暗光线下略显苍白的脸,垂着的眼尾,向下的唇角。极不情愿的冷漠表情,又透着几分求助他人的窘迫。
一切无言胜有言。
逼仄狭小的空间,潮湿闷热的空气,难以言喻的气味,实在算不上能让人提起兴致的场合。
他却无耻地。。。。。。宁嘉青啊,你可真是个畜生。
他这样在心里想。
将水温调试到合适的温度,拉过闻珏的手试了下水流,“烫吗?”
闻珏摇了下头,“正好。”
“水温不舒服及时和我说。”
宁嘉青把水流拧大些,洒在闻珏的背上。
清澈的温水冲走污秽,铺在背上的红白玫瑰娇艳欲滴,紧密拥抱的厄洛斯和普绪克像是要冲出肉体枷锁。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终于触摸到这片日思夜想多年的文身。
明明细腻柔软,却像抚摸坚硬的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