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蜍看到朝他走来的野猪变种人,脸上的表情也很是惊讶。
要知道,他这臭鼬的臭气技能在同伴们当中可谓是人人喊打。每次他一使出这招数,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不避之不及。
只因他这气味穿透性强,扩散范围广,持续时间也相当长。这玩意儿的持久力可比螺蛳粉强多了,一旦在这股气味中待得久了,就连其他人的身上都会带着臭味儿。
可谓是伤人一千,自损八百。
因而除非真的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蟾蜍变种人一般不会轻易使出这个保命能力。
这味道不是常人能承受得了的。
……这家伙,怎么变性了?
蟾蜍青年一愣,就见那野猪变种人面无表情,目不斜视,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从未见过的东西,因而在谨慎地打量并且估量一样。
那是一种冰冷又无机质的,看上去甚至不太像人类的眼神。
野猪变种人的动作有些机械和僵硬,但是还不算明显。
蟾蜍变种人先是莫名其妙,一开始甚至还有点感动——这年头,明知道他臭还主动靠近他的人实在不多。
但他很快又意识到了些许不对劲,拧起自己如今在蟾蜍脸上已经不存在的眉头,粗声粗气道:“你他妈那是什么表情?看我笑话来的?滚远点!”
青年的肚子被白袖锋利巨硕的爪子划出了四道深深的见血伤痕,隐约能看见他的直肠。
但好在还没露出来。尽管疼,也算可以忍受。
野猪变种人没有说话。
绿棕色大蟾蜍脸上的怀疑与惊异更浓:“你……”
他看不见,在他的视野死角处、野猪变种人的颈后,正趴着一只硕大的,沉甸甸的蜱虫。
它坚硬的颚头深深扎进男人脖子后的血管里,在里边贪婪地吸食着新鲜血液。
几只淡色的肢足也紧紧扒在男人附近那片皮肤上端,与对方密不可分地连接在一起,像是一块从男人的身上多长出来的肉。
而在野猪变种人这健硕得像是隆起山丘的背部后方,竟还同时悄然趴着四五只和脖颈处的蜱虫一模一样的、从井底爬上来的同类。
它们没有像第一个蜱虫那样,同样在野猪变种人的身上扎根,虽然对方壮悍身体里的血液绝对足够饲养它们这些欲望永无止境的吸血鬼。
它们有组织,有纪律,还有目标。
——蜱虫想做的事情并不是这个。
这些蜱虫就像搭了个被同伴掌握了方向盘的顺风车,车轮缓缓转动,最后停在下一个猎物……
或者说宿主的身前。
蜱虫们的身体动了动。
一只橄榄球大的肉色虫子猛然爬上了野猪左边的肩头,朝着离他不远处的巨型蟾蜍扑了上来!
“……啊!!!”
谢松原从白袖的身上跳了下来,带着漂亮的大雪豹在蘑菇丛里飞快穿梭。
他们本不愿意重返这片菌类群,毕竟这些蘑菇大多都有致幻作用。
不过臭鼬那堪比化粪池爆炸的臭气实在太过熏人,足以对人类造成化学伤害,他们还是尽量躲得越远越好。
好在蘑菇们致幻作用不强,现下两人都带了蛛丝制成的口罩,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咳、咳咳——”一人一豹逃到远处,都有些控制不住地咳嗽了半晌。
臭鼬那种刺激性液体挥后形成的气味伤害力极强,远不是普通的臭气可以比拟的。
谢松原揉了揉鼻子,快被鼻腔间的辣味呛到不能呼吸。
白袖也同样不好受。
大猫的嗅觉十分灵敏,直接被这股气味呛出了眼泪。足有拳头大的晶莹泪珠挂在雪豹那湛蓝漂亮的眼球末尾,看上去委屈得可怜。
谢松原抱住白袖的脸,用衣服角擦走了猫猫眼角的生理泪水。
白袖下意识地,像是想寻求安慰似的舔舔谢松原,忽然现自己的嘴巴上还捂着蛛丝,只好难受地舔舔嘴周,将舌头收了回去。
“你怎么样?”雪豹凑过去,用鼻尖顶了顶谢松原的脸,看见青年眼角也浮现出了一点被熏出来的红痕与泪光。
谢松原摇摇头,说:“没事。还好你跑得及时……”
其实差点把他熏吐了。
但是在猫猫面前,他必须要做一棵优雅有风度的草。
谢松原缓了缓,说:“让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