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条鱼不是江鳕,个头非常大,通体银白,鳞片细小,只也鱼鳃后方的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鳞片是浅粉色,像是涂了胭脂,所以附近的人都叫它们胭脂鱼。
何田准备晚饭的时候,易弦去清理鸭兔窝棚。
这几天,鸭兔不缺吃喝,暖暖和和,就拉了很多的便便。
温室建好之后,鸭兔的便便就不倒进厕所下面了,易弦在温室里放了一个底部有门的大木箱,倒进一次鸭兔便便就在上面盖一层草木灰,还有从鸭笼兔笼里扫出来的脏了的干草,还有大米的便便和干草,每过一周,打开木箱下方的门,就能收到已经沤好的肥料,刚好给温室中的各种作物用。
他忙了半天,天色渐渐暗淡。
过了十一月中旬,日照时间缩短得更快了。
去河对岸前还是快五点才天黑,现在,过了下午四点钟,天很快就黑得透透的了。
回到木屋,何田已经煮上粥了,她从地窖里抱出来一棵卷心菜,还拿了一块大大的腌野猪肉。
这块野猪肉是猪肚子上的肉,截面一层白色的脂肪一层粉红色的肉,看着就非常好吃。
何田切了两片腌肉,摘下两片卷心菜的叶子,先放在热水里一焯,再拿出来放在盘中备用。
她让易弦帮忙把鱼排剔出来,剁成泥,和盐、糖、花椒混好,搅匀后再加一粒蛋,搅成糊,把卷芯菜的菜叶铺平,涂上一层糊,再铺上腌肉,握紧菜叶,卷成一个卷,扎上小竹签子,放在盘中,搁在蒸笼里。
易弦看了一眼,笑道,“像个大青虫。”
等粥煮好了,菜也蒸熟了。
拔掉竹签子,何田呼呼手指,“好烧好烧。”
易弦主动请缨,“接下来做什么我来。”
“把它切成一厘米厚的片。”何田指指盘子中的大青虫。
易弦切开一片之后,就叫了一声好。
卷心菜的碧绿的菜叶里包着一层白色的肉糜,然后是一层粉红色的肉,截面的颜色真是漂亮极了,他不顾烫手先捏起一块咬了一口,“嗯好吃”然后再吹吹,递到何田嘴边。
怎么能不好吃呢,鱼肉非常新鲜,腌肉又味道十足,卷心菜也保存得很好,菜叶里的甜味和鱼肉的鲜甜,猪肉的咸香混合,当然好吃了再淋上酱油和糖搅好的酱汁就更好吃了。
他们回来的第二天,察普家的两兄弟就如约拜访。
按易弦的说法,他们是来分期还贷了。
易弦也不跟这两个人客气,先领他们去了鸭兔窝棚,叫这两人打扫粪便,又指给他们看鸭子笼子,“新鲜鸭蛋每天都有,就是不好拿,不过煮熟了就很方便了。”
两兄弟看到有食物,干活儿就有劲了,何况,他们是吃过易弦的苦头的,打扫起来比给自己家干活儿还尽心呢。
打扫完了鸭兔窝棚,易弦叫他们把鸭粪兔粪放到温室去。
这兄弟俩这次算是大开眼界,乖乖,水晶宫一样的房子里面种的蔬菜在这季节还绿莹莹的。
易弦也不指望这两个蠢人会侍弄蔬菜了,只要他们能在他和何田外出的时候来除草,浇水就行了。
这些活儿两个壮汉来干根本花不了多少时间,只一会儿就忙完了。
何田叫他们到冰河上,教他们如何在冰洞间下渔网。
凿冰洞,是住在这附近的山民从小就熟练掌握的求生技能,察普兄弟当然也会,但是,因为养着猪,家里又有两兄弟打猎,察普家已经有很多年没在冬天凿冰捕鱼了。
所以,他们也没有提前准备活饵。眼看储存的食物要见底,父子三人也试着在冰洞里放下鱼线鱼钩,挂上一小片肉做饵。可是鱼钩放在水里几天了,隔着冰层能看见鱼在下面游来游去,就是没有鱼理会鱼饵。
至于用渔网在冰层下面捞鱼,察普一家在春夏还懒得下网拉网呢。入秋之后,渔网就没修补。两兄弟根本没在冬天下过渔网,察普老爹也是很多年前遭难的时候跟着何田爷爷拉过几次网,从此就没再碰过。硬着头皮把渔网下进冰洞里了,真的有鱼游进去了,老爹指挥着两兄弟拉网,网拉到一半,撕烂了,鱼全跑了不说,半片渔网也被水流冲走了。
察普老爹这时才后悔起来。当年何田爷爷带着他拉过几次网后还劝过他,在森林里讨生活,只会一种捕猎方法,只会捉一种猎物,就觉得能万无一失了,那心也太大了。
起初,他还把这话放在心上,每年不管食物够不够的,总会和媳妇一起凿两个冰洞,放下渔网。后来,连生了两个孩子,他媳妇也懒了,就说他,“家里每年养着这么多猪,我再种点土豆萝卜,缺什么春秋两季的集市上用猪肉换就成了,何必大冷的天去拉网,冰水浸到手套里,手跟刀割一样疼。”
是啊,冬天捕鱼是非常辛苦的,就是何田,去年如果不是突然多了易弦,她也不乐意拉网捕鱼的。
只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人家教了你求生的本事,你学了,又忘了,再要用到的时候只能后悔。
所以,察普老爹是没脸来的。他派两个儿子来。
俩儿子至少跟何田是同辈的,她教他们,也没什么,让他来和一个丫头重新学拉网,那老脸还要不要了
何田跟易弦示范了怎么在两个冰洞之间放下渔网,怎么拉网,怎么再把渔网投进冰洞,还让察普兄弟练习一次,最后,又借给他们一副旧渔网,两兄弟感激不尽。
临走前,易弦给了他们一袋土豆干一袋红薯干,还有十个煮熟的鸭蛋。
他冷冷瞧瞧他们,“去吧,要是顺利,你们冬天吃的也有着落了。要是不行,就四天以后再来对面的木屋找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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