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就是本·琼斯藏“底牌”的地方了,只不过“底牌”已经被人取走。
她还记得十字旅店的前台说过,他在本·琼斯遇害的那个半夜听到琼斯回房间的声音,但很快又离开了……这人是不是本·琼斯,看来还要详细问问旅店的人。
临走前,利昂娜又向警员讨要了“前警员安德鲁”的验尸报告。
但这毕竟是两年前的资料,警员要找也需要一定时间。
验尸房的门已经上锁,看来克利夫兰医生已经离开。
利昂娜溜达到办公桌附近,很快看到一张刚填写完毕的验尸单。
不出所料,从圣玛丽教堂带回来的圣餐并没有问题。
鉴于沙利文警司在发病前一小时没有再吃其他食物,没有中毒的可能性,克利夫兰医生将他的死亡原因暂定为破伤风。
但这也是初步鉴定。由于死者还处于尸僵状态,要等到明天才能做解剖。
至于谁来做这个解剖,要看庞纳那边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要是那边负责调查的人没带验尸官,那解剖还是会由克利夫兰医生负责……
如果凶手就是验尸官,想要隐瞒线索简直再容易不过,这是利昂娜不想看到的。
“要是你的行医执照还在就好了……”她看向波文,“其实如果你想要恢复,拜托玛格丽特殿下帮忙也不是不行……”
“您又来了,我们说好不再谈这个话题。”
波文难得打断雇主的话,拒绝得十分果断:“不管当时因为什么原因,确实是我的失误导致手术失败。这是我该接受的惩罚。”
这是对方的心结,利昂娜没有立场强迫他,只沉默地拍了下他的肩膀作为安慰。
好在去取资料的警员及时返回。利昂娜道过谢,立刻开始阅览“前警员安德鲁”的验尸单。
有波文这个专业人士在,所有专业术语都不是问题。
而克利夫兰医生也不愧是位从医学院毕业的专业医师,他填写的验尸单条理清晰,字体优美,没有任何可挑剔的地方。
“……虽说酗酒确实会出现猝死的情况,但对一个三十多岁、常年保持运动的壮年男人来说是不是不太常见?”
利昂娜转头征求专业人士的意见。
波文:“这要看个人的体质。有很多人看着很健康,实则内里有很多病……”
眼看着他又要开始长篇大论,利昂娜赶忙打断他的话,指出重点:“一句话,如果我把安德鲁的尸体挖出来,你是否能判断出他是因酒精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死的。”
波文思考了下,还是摇头:“考虑到怀特郡的气候,我觉得安德鲁的尸体现在应该已经完全白骨化。如果他是因为受到物理伤害死亡的也许还能看出来,但那样做后尸体一定不会太好看,神父和运尸人当时就会察觉到不对劲。”
利昂娜:“中毒后骨头不会变黑吗?”
“您又是在哪本小说里看到的?”波文无奈地看着她摇头,“一部分重金属中毒的人骨头会变黑,但有的会变黑只是跟当地的土壤有关,有的只是单纯的碳化……总之,现在还没有切实的证据能证明骨头变黑与中毒有关。”
利昂娜原本还想去跟神父商量一下,要不要刨开安德鲁的坟重新验尸,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
时间过去太久,这张验尸单的真伪已经无从考证。
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本·琼斯曾经藏在教经中的“底牌”。
也许那东西与安德鲁的死有关,也许那东西与那起莫名其妙的纵火案有关,甚至与父亲……无论如何,她都必须找到它。
所以,她将下一站定在了本·琼斯曾经常居的旅馆——十字旅馆。
这是家有些老旧的旅馆,老板显然也没有心思重新装修的意思,任由招牌上的字母保持缺失也不愿意补一个新的。
十字旅馆那位负责前台的少年利昂娜也见过,只不过当时双方没有正面交谈。
这次利昂娜径直走到旅馆柜台前,亮出手杖表明身份,直接向旅店前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与普通人不同,这位活泼的小前台显然对这起发生在身边的“凶杀案”十分感兴t趣,听到她是因此而来的时候双眼都在放光。
“我就说,治安所的人不该只问两句就走,他们该多问一点的!”少年说道,“他们走后我又想起了一些细节,一直等着他们来问,可这些人总也不来……哎,其实也能理解,沙利文警司的事肯定让他们头疼坏了,所以我打算傍晚换班的时候再去趟治安所。”
“你想起了什么?我可以帮你转告探长。”
“是雨衣,先生。我记得琼斯先生昨晚回来的时候穿着雨衣,头上戴着连体兜帽,我透过外面的亮光看到了!”
前台少年指向后门:“您看,从我这里可以看到他当时从后门进来,然后直接上楼梯了……但老板实在太抠门啦,后门根本没留灯,否则我一定能看得更清楚。”
利昂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确实能看到后门,而上二楼的楼梯也就在附近,大概进门后三五步就能上楼。
“你真的不记得他那天晚上是几点回来的?”利昂娜指向不远处的落地钟,“真的没有印象吗?”
少年挠挠头,也是一脸想帮忙却无能为力的样子:“没办法,当时真的太黑了。雨衣还是当时有道闪电才让我看清……啊,不过我记得当时外面的雨下得很大,我也是因为他开门后传进来的雨声才惊醒的。”
利昂娜前天晚上十点就睡了,那时外面才刚开始打雷,印象里雨并不大。
波文也是,他的睡眠一向很规律,比雇主入睡的时间还要早。
但总有睡眠质量不那么好的人。
经过几次向路人问询,波文终于得到一个相对准确的时间。
“昨晚是九点左右开始下雨,十点左右出现闪电,一直到十二点一直在下雷雨,后面又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他向雇主汇报道。
利昂娜点点头,再次看向前台的少年:“最后一个问题。你既然那天一直在值夜班,那还记不记得查尔斯少校当时一直站在旅馆门口守着?”
少年愣了下,随后不停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