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早上八点的钟声响起,弥撒正式开始。
全体起立,伴随唱诗班的歌声,神父手捧教经走入教堂。
作为一个都没做过几次礼拜的国教徒,弥撒的流程利昂娜自然记不住。
但她现在左手边是波文,右手边是查尔斯少校,都是虔诚的圣教教徒。她只要余光注意着他们,跟着做动作就行了。
只不过,人人称赞“虔诚”的查尔斯少校今天走神的次数有些多,好几次说“感谢吾主”时的反应都比她都慢。
趁路德神父在上面读经,小弗鲁门先生的视线再次飘到左边,隔着波文观察起另一位重要人物。
沙利文警司倒是看上去还不错,只是黑眼圈有些严重,大概是昨晚没能睡好。
作为圣教徒的他倒是跟神父说的差不多,即使手上有一个棘手的人命案,他还是会准时参加弥撒……
很快,读经的部分结束了。
众人再次站起,齐声说出固定的祈祷词。
再次坐下后,接下来就是圣体圣事,也是世人熟悉的圣餐。
所有圣教徒要按顺序依次领一块圆形薄面饼吃下,再喝一口葡萄酒,最后接受神父的祝福。
作为国教徒的利昂娜自然不需要吃圣餐,但她还是在轮到自己这排时站了起来。
利昂娜的注意力一半在身前的查尔斯少校身上,另一半在身后的沙利文警司身上,时不时就要来回转个头。
负责分发薄面饼和葡萄酒的分别是沃克小姐和霍华德太太。能担任这样的职位,也代表着路德神父对她们的信任。
查尔斯少校面容严肃地接过薄饼,吞下,再接过葡萄酒浅啜一口。
他始终都垂着头,却在把酒杯递还回去时抬头看了眼霍华德太太。
但那也是很短的一瞬间,他很快就再次垂眸,走到神父面前接受祝福。
下一个就是利昂娜。
与他人不同,她双手交叉置于胸前,表示自己并非圣教徒。
两位女士也礼貌收回手,颔首致意,目送她朝神父的方向走去。
“……愿父神、圣母与英灵给予您平安和与圣宠……愿吾主与您同在……”
“……也愿吾主与您同在。”
利昂娜跟着做出祈祷的手势,这才抬头看向神父。
路德神父微垂着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也只有此时的他才让人觉得这是一位真正的神职人员,而不是个相貌和蔼的邻家爷爷。
她再次对神父颔首致意,转身向自己的位置走去。
只不过她走得速度格外慢,着重留意这波文身后的沙利文警司。
这位警司的眉头从今早开始就没松开过,尤其是在看到神父让霍华德太太负责分发“圣血”,脸色愈加难看。
吃完薄饼后,他喝葡萄酒的速度很快,放酒杯的动作更是堪称失礼。
但路德神父保持着自己的素养,没有计较他的无礼,还是按照流程为他赐福。
“……神父,弥撒之后我需要跟您谈谈。”
赐福后,沙利文警司这样说道。
路德神父似是看透他的想法,只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又过了十几分钟,等所有人都领完圣餐,在唱诗班的带领下大家一起咏唱圣歌,然后坐回原位。
现在就差最后一部分,神父将再次领导大家做一次祈祷,之后便能宣布弥撒礼成。
所有人都要握住左右两边人的手,跟着神父说出祈祷词。
就在这样平静安宁的一刻,变故突生。
波文感觉握着自己左手的那只手似乎在抽搐,抬头一看后大惊失色。
沙利文警司的面部表情呈现出不自然的僵硬。他的双手抽搐着,连下肢也是……仅仅几秒钟的时间,他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哐当————
他终t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整个人滑到了地上。可肌肉痉挛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严重。
周围的人的祈祷声全都被这声巨响打断了,不由自主地看过来,立刻看到一具在地上不断扭动抽搐的身躯。
“吾主在上!”
有人忍不住尖叫道:“他这是怎么了?被魔鬼附身了吗?!”
“……快,镇静剂!”波文最先回过神,对站在警司另一边的克利夫兰医生喊道,“吗啡!快去拿吗啡!”
克利夫兰医生立刻从这声喊中回过神,赶紧从长椅下拖出自己的药箱。
“还好我今天上午要出诊……”他喃喃着,抖着手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瓶,“但、但我没带注射器,只有药片……”
这时候哪有条件挑剔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