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带着笑意,朝顾大老爷恭喜,“宫里娘娘和陛下已然同意七皇子和贵府七姑娘的婚事了呢。”
“过些日子,想必淑妃娘娘会让人上门提亲了,恭喜啊,顾大人。”
顾大老爷根本来不及消化这个消息,转身撒腿就往里面跑。
按照他娘那个性子,连帝后给阿琅的赏赐都想昧下,明惠雪的嫁妆还不知怎么样呢。
守财奴忽然变得大方,一定有蹊跷啊。
他要去看着,不能让他娘毁了一切。
还有,他得去问问自己家婆娘,当初有没有跟着老太太一起,把明惠雪的嫁妆揣进兜里。
顾大老爷觉得眼前发黑,这些女人要的哪里是嫁妆哦,是他的命啊!
老太太昨日被阿琅气得一晚上没睡,她虽被阿琅威胁了,但心里总告诉自己,阿琅不会和侯府撕破脸皮的。
毕竟,她还要靠侯府啊,养父母都死了,她不靠着侯府,能怎么办呢?
就算再得皇后的喜欢,可上京那些贵妇哪个不是人精?
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会逢迎一下,可要将阿琅娶回家,是万万不可能的。
到时,还不是要她出马。
婉妤一大早过来,听老太太控诉阿琅头天晚上所为,抱着她好声安慰。
这被一安慰,老太太越发觉得自己委屈,越发觉得婉妤可怜。
顾大老爷一家人来看她,她也没见,只把他们晾在院子里。
见着顾大老爷径直闯了进来,气得翻了个身,躺在床铺里侧,再不做理会。
婉妤叹了口气,低着头给顾大老爷行礼,“大伯,祖母歇了呢。”
顾大老爷看也没看老太太,只说,“婉妤,你在也一样,你该有老太太的钥匙吧,拿出来,把当年你母亲的嫁妆册子交出来。”
交出来,他看看,能不能把东西补齐了,就算补不齐,补一部分,也好应付过清河郡王。
婉妤自是听老太太说过阿琅怎么威胁她,又是如何把母亲的嫁妆都给阿琅的。
她眉头皱起,说,
“祖母的钥匙怎会给我,而且,祖母如今都病成这个样子,姐姐为何还要惦记这些……”
顾大老爷根本就没工夫管婉妤的小心思,打断她,
“不是你姐姐,是皇后娘娘派了人来,帮着你姐姐清点你娘的嫁妆。”
“我不管你是真没有,还是假没有,你都要把钥匙交给我。”
“还有,如果你不小心拿了你娘嫁妆里的东西,又或者送人了,你都要拿回来。”
“你祖母既然把你娘的嫁妆给了你姐姐,那你父亲留下的东西肯定是你的了。”
“到时,你什么稀奇玩意没有,可别只看着眼前啊。”
婉妤被顾大老爷说得是满面通红,他这些话只差指着鼻子说让她不要眼皮子浅,昧下那些东西。”
如果从前,她对阿琅的情绪是可有可无,那么现在,却是有些嫉妒,有怨愤。
如今,还有种‘不甘心’在心头乱窜。
她是上京双殊之一,可皇后娘娘从来不正眼瞧她一下。
阿琅呢?一回来又是赏赐,又是进宫去住,就连裕王妃,都对她另眼相看。
她到底哪里比不上一个在外头吹风淋雨,不知礼数的乡野村妇?
本来,他们就不应该放在一起比较!
她自幼在上京长大,结识多少官宦侄女,见惯了世俗里的趋炎附势,最晓得‘家世’两个字代表的重量。
本来,她是重重压着上京贵女的那个。
现在,却是阿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因为阿琅身上多了一重东西,那就是皇后的看重。
她沉默了。
顾大老爷觉得她这是不愿意去帮着找钥匙,立刻催促,语气也是相当严厉,
“婉妤,你可不要犯糊涂。”
他忽然想起萧珩最后说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