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师来了岛上,钢琴课又上了起来。
岛上自备的豪华游船,将小朋友们接过来,各自领房卡,然后在岛上进行两天的钢琴训练。大时段集中授课,效果比一次两个小时要好得多。但能抽出两天时间陪孩子的父母却不多,大多数父母为了生活,周六或者周日总是有事情要忙。更何况,昂贵的费用,更是令人望而却步。来岛上的孩子,每个都有一项技能:投胎小能手。每个孩子,都是衔着金钥匙出生的。这些小孩子一个个长得都很好看,举止有礼貌,女孩子皮肤白净,男孩子清秀优雅,这些小孩犹如落入凡间的精灵,给蛇岛带来生气,带来生动,琪琪特别盼望周末,虽然她并不上班,但周末一到,蛇岛就跟平时不一样了。当杜老师教授琴童们练琴的时候,琪琪喜欢坐在一旁,聆听那叮叮咚咚的声音。
刘所长的孙女刘梓瑾在其中,她其实很有天赋,杜夔老师也很喜欢她,给她指导了两次,解决了她弹琴中存在的关键问题,小姑娘立即上道了,流畅度肉眼可见,孩子妈妈都能听出来,所以每次来上课,孩子妈妈就拿着手机,专门拍自己女儿弹琴,然后在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家庭群中狂,惹来一片赞叹。
琪琪看着杜老师,羡慕嫉妒。这也是走艺术路线的女人,有钱,有地位,有尊严。而自己,跟人家云泥之别。论相貌,琪琪力压杜老师;论身材,那更是没得说,模特身材不是谁都能有的,这是造物主的杰作;论学识,琪琪就弱了,普通本科毕业,杜老师钢琴博士,高校老师,硕导,省杰青,音协副主席……论收入,琪琪知道,自己卖笑卖唱卖身挣的钱,只不过是杜老师的零头。有的人,即便出卖灵魂和肉体,也只是在泥坑中挣扎;而有的人拂柳乘风去,片叶不沾身。
同样为人,命运迥异。
就像琴房中练琴的这些孩子们,跟他们一样大的大多数孩子们为了高考而卷出天际,这些人根本不走高考这条路。
不过,马金柯每年都会选择几期,招的是普通人家的小孩来学琴或者学舞以及吉他古筝影视表演等,这些艺术班,收费相对来说低廉一些,但老师配置上却也不含糊,仍然是顶级名师荟萃,马金柯给老师们的钱不少,收这些孩子的学费,只能覆盖三分之一的成本,另外三分之二的窟窿,马金柯就给补了,这类培训班有个很励志的名字,叫“星星班”,天海以及周边城市的很多人都知道这个班,而且每年都关注这个班的招生信息,这个班有专门的网站以及微信公众号,会提前布招生启事,每一期的师资配备资料都非常详细,老师们什么身份什么荣誉什么技能等一清二楚,招生考核的步骤也都明晰,甚至还有为特困家庭孩子免除一切费用的名额,包括在岛上的吃穿用度,一律免费,虽然每期只有三四个这样的名额,但这件事做了好几年了,也是不容易。所以,尽管马金柯的某些行为看起来挺怪癖的,但岛上的员工们却觉得,这是个好老板,而且还是心底比较善良的那种老板——当然,别惹他不高兴,他不高兴了可有你受的。
现在,马金柯在自己的豪华游艇之上,他自己开船,孙权在一旁,跟他汇报见朱行的观感。孙权根据自己的观察情况,认为朱行这人身有残疾,几乎丧失了赚钱能力,赚的钱加上政府的伤残补贴,勉强能糊口,但指望他给葛莲母子俩支持那也是痴心妄想,而且这个人思想偏激,属于身残志残,贫穷抽走了他作为男人的脊梁,所以这种男人,葛莲跟他关系不会好。葛莲掌握了蛇岛的核心秘密,要跟马金柯做交易,她只会找那种能力强能帮上忙的人一起合作,不会找朱行这种连行动能力都不具备的窝囊废。
所以,孙权认为朱行这里可以不用放太多心思,如果不放心,让刘所长平时注意一下他就行。倒是葛莲的亲属,比如葛莲的妹妹和妹夫,非常有可能。葛莲的妹妹葛荷,妹夫王晋峰,这两口子属于比较能折腾的,经济状况比姐姐一家好得多。说到此,孙权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葛莲曾经求孙权帮过忙,给她外甥女,也就是葛荷的女儿王誉霏争取过“星星班”的名额,倒不是特困名额,就是普通的名额。因为在那一期的招生中,王誉霏没有通过考核,所以没有资格进入“星星班”……那会不会王誉霏的父母,也就是葛荷两口子怀恨在心呢……
“葛莲什么时候给外甥女争取过这个班?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正在开船的马金柯放慢了船,游艇在海中慢悠悠地行驶,游艇的甲板上,是马金柯的几名客人,他们在聊天,说笑,饮用着红酒,谈着一些隐秘事情。虽然影视中很多大人物谈事情选择在浴室,两人赤裸裸的坦诚相见,但真实的场景并不是如此,毕竟大人物们并不愿意光着身子,而且浴室这类地方,必须有人伺候着,隔墙有耳,虽然谈事情的是两个人,可是双方都得带一票小弟,声势反而搞得很大,反而让大家知道了这两个人就是谈事情的,此地无银三百两。而海上,尤其是到了公海,海风习习,没有信号,双方又都穿着浴袍,近乎赤裸,反而是谈事情的好地方,很多隐私之事,看着海景,双方谈的时候也心胸开阔,可比热气蒸腾的浴室舒服多了。
孙权想了想说:“去年四月份。”
马金柯想了想:“四月……呃,是我们的影视表演班开班,我们那一期,拍了个儿童版的《林冲夜奔》……”
“对,就是那一期,招了27个孩子,年龄在1o-15岁之间,王誉霏当时是13岁,七年级学生,天海实验小学的,此前比较痴迷戏剧,在天海电视台举办的戏迷节目中有过戏曲唱段的表演,算是有表演基础。但在考核上,老师说她的舞台经验反而限制了她的影视表演,因为舞台强调肢体形式化,影视表演则要求松弛感,这个小姑娘在镜头前没有松弛感,总是很紧张的样子,她的那些动作,眼神,在舞台上没有任何问题,在影视表演上反而是劣势了,所以老师就把她淘汰了……为这件事,葛莲找我通融通融,当时我给拒绝了,毕竟规章制度在,星星班每个学生身上我们都给补不少钱的,所以一再强调杜绝关系户……”
“嗯嗯……这些规章制度都是我定的,我知道,你做的没错。”马金柯说道,“不过葛莲是我们的老员工了,我当时要知道的话,会卖个面子给她的……”
“因为葛莲只是个财务人员,我当时考虑着你事情比较多,而且当时你也不在岛上,在北京参加会议,我就没有打电话烦扰……”孙权解释。
“是啊,我不可能管一个普通员工的外甥女上学问题,呵呵。”马金柯笑了,“事已至此,我们不做反思之言了,其实从流程来说没有错误,只不过从情感上来说,应该照顾一下老员工的,毕竟也就几万块钱的事情。”
“是,老板,以后我会把老员工这项因素考虑进去……”
“这件事倒是让我想通了很多事——既然你已经把葛莲妹妹一家考虑进来了,那你就查吧。不过,我估计,葛莲要的第一笔钱,她应该快来电话了。”
“老板,真要那个张三去送?”
“他们要求的,我们只能配合。让那个张三送,也没什么坏处,我看,只有好处。”
“可我们那么爽快地把五十万给了张三,这次再让张三送,感觉吧——我们对那个张三怪好哩……”
马金柯一阵笑,说道:“钱其实最不值钱,但是对于很多人来说,钱能生是非。那五十万给了张三,刘关张怎么分?没有钱,他们是兄弟,有了钱,他们还会是兄弟么?我们只给张三派了这个活,钱只有张三一个人挣,另外两个人呢?这三个人,后面还是要想办法分化瓦解他们的联盟,三人成众,但有句话也叫独木难支。我们用利益瓦解他们,然后各个击破。s.h.e她们三个其实也是个松散联盟,你信不信,只要条件够,她们三个也能迅崩塌。只不过,在异国他乡,环境逼得她们必须团结在一起做事,才能做成事,才能有钱赚。分化她们的难度比较大,分化刘关张的难度不大。听鲢鳙讲了他们的过去,这三个人,境遇不太好,这就是可以做文章的地方……”
孙权懂了,怪不得马金柯主动让他把钱给鲢鳙,通过鲢鳙转交,原本他还以为老板会利用交货的机会对刘关张三人设伏……
孙权领命之后,乘坐大飞离开,马金柯则来到甲板上,和客人聊天,游艇交给别人接管。他和客人们交流了一些秘辛。每当谈重要事情,他都会把船开到公海之上,这就是他这艘豪华游艇的重要作用,并不是为了装逼。
回到蛇岛时,已经是傍晚了。他为大佬们准备了视听盛宴,还有美味佳肴,大佬们来岛上,能享受到非同一般的帝王级服务。琪琪在码头上迎接他们,一个大佬盯着琪琪看了又看,琪琪这样的绝色,对大佬来说也是心动。
钓鱼哥还在蛇岛上,他一直没走,团队拍完视频后,就在岛上的剪辑室中剪辑,上传,钓鱼哥则享受着岛上的休闲时光。他对琪琪已经死心,因为知道人家傍了更强的主,但他对s.h.e则充满幻想,觉得这三个女孩中的任何一个,都对他有好感,他甚至想把这三姐妹全部拿下……
所以,他跟狗皮膏药一样,贴着s.h.e,她们去哪儿,他也跟着。
s.h.e对他倒是不讨厌,因为他总请她们三个喝奶茶。而且,她们三个一起上课,跟老师交流太正经,钓鱼哥跟她们聊天,她们正好训练一下口语。钓鱼哥还拉她们一起拍视频,准备来一期“跟外国妹子一起钓鱼”,不过,s.h.e考虑到自己毕竟杀手组合,不宜抛头露面,所以拒绝了拍视频。但钓鱼哥兴致不减,他经常借着“练口语”找她们,跟s说我喜欢你,跟h说你真性感,跟e说你的身材光看背影都能让他除了一个地方硬其他地方都软,e笑呵呵的说,正好,我也是呢……
钓鱼哥开着荤笑话,其实他实在试探对方的底线在哪里,是否讨厌自己,没想到s.h.e对他的荤笑话一点儿也不讨厌,e甚至还能说同样的话,更让他喜出望外,认为自己的魅力征服了e,他于是得寸进尺地问:“那e小姐是哪个地方硬,哪个地方软呢?”
“和你一样呢。”
“肯定不一样。我是这个地方硬!”钓鱼哥拉着e的手,往自己穿的花花绿绿的旅游短裤上放。
“我差不多呢。”e说道。
“哈哈哈!”钓鱼哥开心极了,“e小姐,女人最令男人愉悦的,除了外貌,还有幽默感。漂亮的容貌,很多女人都有;可幽默感,就很稀有了。e小姐不仅有无敌的外貌和性感的身材,还有弥足珍贵的幽默感,跟你在一起,真让人快乐。”
“是么?袁先生是网红,粉丝那么多,听说几百万,会在意我这个异国女孩么?”e操着半生不熟的中国话聊着,脸上是戏谑的表情。钓鱼哥什么想法,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但他最爱做的,就是让别人误解自己。
“粉丝是粉丝,知己是知己。男人最在乎的,是知己。”钓鱼哥一脸真诚,他拿着e的手,摸索着,尽管e的手其实比一般女人的大,但他并不在意这些小细节,只是盯着e高耸洁白的胸脯以及性感的红唇垂涎欲滴地看,勉力维持着自己跃跃欲试的心,“长夜漫漫,和喜欢的人度过,漫漫长夜就不再是煎熬,而是幸福,e小姐,我……”
这时,房门忽然被推开,s急匆匆地进来,“老板叫我们过去。”
“啊?”钓鱼哥眼看着就要把美女哄上床了,s突然来了这么一下,让他极为不爽,“都这时候了,马老板还能又什么事?”
e站了起来,耸耸肩说:“没办法,老板召唤,我们只能服从。袁先生,明天我们再聊,继续聊哪里硬哪里软这个话题……”
“好!好!好!”钓鱼哥顿时眉开眼笑,脚步轻盈地走了。
s无奈地看着e,e笑:“好玩而已。马老板叫我们做什么?”
“来电话了!明天!我们要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