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員外一頭霧水:「你這孩子,為什麼要為惡人求情?」
林硯笑笑:「實不相瞞,王善是故人之子。」
「噗——」劉員外又是一口茶水噴出,嗆咳連連。
一個八歲孩子怎麼還有故人了?
林長濟忙幫腔道:「孩子詞不達意,林家和王家曾有故交,王善的大哥王良求上門來,希望能給他兄弟一個改過自的機會,他一定嚴加管束,絕不容許他繼續為患作惡。」
劉員外是多精明的人,自知即便官司打贏了,至多判一到兩年勞役,等王善回來說不定還要尋機報復,還不如當做人情送給林家,且不說林長濟即將參加秋闈,單說林硯這孩子,必定是前途無量的,跟林家結交只有好處。
劉員外走後,一家人各司其職,林硯又大喇喇坐回了官帽椅上,翻開一本書,凝神沉思。
「終於能把我那硯台贖回來了。」林長安捧著王知縣送來的白花花的小銀錠激動的說。
「那是我的硯台……」林硯頭也不抬的強調道。
林長安賠笑:「您的硯台,那也不能隨它五十兩賣到當鋪不是。」
林硯哂笑不語,他比誰都想贖回叢星硯,可就憑那鬼畫符似的當票?能贖回來才是見鬼呢。
林長安又轉向長濟:「大哥,你說是不是?」
「是。」長濟見林硯沒有反對的意思,便打開裝錢的匣子,點出五十兩白銀,算清利息,一併給了長安。
林長安抱著銀子拿上票據往外走,一腳邁出門檻,又撤了回來。
「怎麼了?」林長濟問。
長安卻問林硯:「您剛剛說什麼來著,真的要開商號嗎?那這銀子……」
林硯報以讚許的一笑:「你聽進心裡去了?」
這一家人里,竟只有長安一人拿他的話當真。
「那當然了,雖然這些銀兩足以買一套三進的宅子,但家裡有再多存銀,沒有活錢也是坐吃山空。」林長安道。
「無妨,你先去贖硯台,開商號的事需要從長計議,暫時用不了這麼多錢。」林硯道。
長安綻開笑容,又去央求大哥林長濟陪他一道去,顯然對於贖回叢星硯這件事,心裡也有一些打鼓。
林硯看著兄弟二人離開的背影,淺笑搖頭,又拿起了書。
一個時辰後,兩兄弟面沉似水罵罵咧咧的回來了,面沉似水的是林長濟,罵罵咧咧的是林長安。
林長安怒斥當鋪是黑店,侵吞他們的名硯,只拿了個普通的峽硯打發他們,拒不承認當時典當的是叢星硯。
林硯耐心聽著,一臉淡然。
「你早就知道這硯台贖不回來,是嗎?」林長濟問他。
「是。」林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