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驚瀾言簡意賅:「識字。」
小乞丐不服氣:「那我還能打呢!」
楚驚瀾幽幽睨了他一眼,小乞丐頓時噎住。
畢竟小乞丐是想偷楚驚瀾的東西,結果被抓了個現形,輕鬆就被楚驚瀾制住,動彈不得,所以此刻在楚驚瀾面前說能打,簡直毫無說服力。
小乞丐也想到這點,心虛撓撓頭,蕭墨眼睜睜看著一隻蟲子從他頭髮里爬到手腕上,實在沒忍住,暗搓搓用幾縷黑霧過去把蟲子掐死了。
小乞丐還不明所以:「咦,突然不癢了誒!」
蕭墨有點窒息,但如果他就是以後大名鼎鼎的金刀客莫知的話,從小小乞兒到一方大能,那還真是非常勵志了。
不過他也未必就是金刀客,因為第四個人還沒出現呢。
幾人又仔細逛過,沒能再找到合心意的孩子,只得先返回宅邸,明日繼續。
門派最低要五個人,還差一個,肯定是要再找的,但是蕭墨盯著這三個孩子,突然意識到另一個問題。
楚驚瀾如果領了四個人從下界走出,為什麼到後期只有三人替他辦事,還有一個人呢,是決裂了,還是早早就沒了?
楚驚瀾帶著三個孩子走入宅邸,到了前廳,兄妹二人一路很安靜,只有小乞丐驚嘆連連:「哇,我從沒進過這麼大的屋子,以後我真能住這兒啊?!」
回了宅院,蕭墨重變回人形,就在楚驚瀾身邊,但是沒在三個孩子面前現形,楚驚瀾看著他們,眼底沒什麼憐憫和溫柔,說出的話也非常直接。
「我需要忠心的下屬,方便日後為我做事,我能帶你們上中界,還能引你們踏上修士的路。」
三個孩子皆面露驚訝,他們本以為自己是來做下人僕從,有口飯吃就不錯了,結果居然能做修士?!
兄妹倆瞪大眼,小乞丐直接原地起蹦:「是仙人,可以飛飛唰唰的那種?你居然也是?」
驚喜來得太突然,蕭墨卻搖了搖頭,小孩還是有點天真,天上如果真掉了餡餅,餡餅里不塞點硌牙的東西都對不起它的出生。
果不其然,下一刻,楚驚瀾如高山雪,兜頭一盆雪水澆下:「但你們得與我簽訂血契,至此之後身家性命全由我掌控,若有背叛,殺無赦。」
他語氣並不重,也不需要多懾人的音調,「殺無赦」三個字哪怕用最冷的聲音平鋪直敘,也足夠殺機四溢,讓三個涉世未深的孩子從頭涼到腳,猛地哆嗦。
蕭墨看著驟然驚到的三人,嘖嘖有聲:「你嚇到他們了。」
楚驚瀾漠然傳音:「我不是來帶孩子的。」
沒了宛玉,從楚家出來後,他行事風格其實更冷了,淡漠而直接,目的性很強,但能省下許多功夫,蕭墨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三個小孩果然被唬住了,楚驚瀾:「要是不願意,留下錢財,你們現在就能走。」
楚驚瀾是給了小乞兒銀錢的,至於兄妹倆,短時內也能朝牙行退掉。
小乞丐撓了撓頭,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想,楚驚瀾不催,給自己倒了盞茶,另沏上半杯放在旁邊位置,給蕭墨聞個味兒。
茶是老茶,沉澱的馥郁香氣被滾燙熱水泡開,滿屋飄香,沁人心脾,蕭墨在茶香繚繞中非常愜意,面前卻是三個正在做天人交戰的小孩兒,蕭墨感嘆:「突然覺得我們好像反派。」
楚驚瀾沒有作聲,倒是系統插了個嘴:「比起原著的反派,宿主你們這不算什麼的。」
蕭墨眼皮一耷:「求求你別拿我們跟他比。」
原著里最大那位反派,現任魔域魔尊,會跟蘇白沫玩強制愛,把蘇白沫綁過去這樣那樣,其實跟蘇白沫強行發生關係的不止他一個,但最大的反派讀者們卻公認是他。
大概因為現任魔尊天性殘暴,發展不了一點溫情,哪怕陷在蘇白沫身上,也是個瘋了的戀愛腦。
蕭墨瞧著茶盞里透亮的湯色,跟系統把話聊到這裡,他倒是順便想起,原著楚驚瀾死在魔域時,魔域的魔尊好像依舊是這位反派。
茶具與桌面發出清脆悅耳的交織聲,楚驚瀾放下茶盞時,終於有人說話了。
是兄妹倆中的哥哥。
他的確是好好念過書的,還朝楚驚瀾行了個禮:「其實我們早知等賣身為奴,被主家買走後,身家性命本就是主子的,我們、我們願意。」
妹妹也趕緊跟著他行了個禮。
話是這麼說,但他手和腿都在悄悄顫抖,畢竟不知道血契是什麼東西,未知的危險總是很可怕,但他從宅院裡被趕出家門流落街頭,從溫暖的房子踏入冰雪,知道活著不易,要帶著妹妹活下去,他總得做出選擇。
小乞丐看了看願意低頭的兄妹,咬咬牙,他從小就是乞丐,雖然過得難,但混不吝慣了,野得很隨性,或許他不認識「自由」兩個字,骨子裡卻已經有了逍遙的印記,所以現在要被套上繩索,本能在抗拒。
不過他看了看漂亮的宅院,可比破廟和大街好太多太多,最終狠下心一拍大腿:「好,爺爺我也同意了!」
同意了,蕭墨終於不用忍,立刻一個清潔術扔過去,小乞丐那髒污的身子頓時乾淨清爽,手臂上污垢雜質通通消失,他詫異又鮮地盯著自己身上看:「哇,你好厲害!」
他們都以為這是楚驚瀾做的。
乾淨了,蕭墨也終於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