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奚聆已经换好衣裳,准备去找小王爷一起吃早饭,见桐芜站着一动不动,问道:“你怎么了?”
桐芜一瞬间下定了决心,问道:“阿聆,你想离开乌北吗?”
薄奚聆愣了一下,这样的称呼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过了,他下意识觉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一颗心顿时高高悬起,“怎么……突然说这个。”
桐芜看出来他受到了惊吓,缓了缓,解释说:“这里人多眼杂,小王爷没有带多少侍从,是逃走的好时机。”
薄奚聆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是你们让我来到这里的,现在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做成,你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他看了一眼那个酒壶,好像明白了什么,又说:“你觉得我向你示好,是想让你救我吗?”
桐芜语塞,“我没有这么想。”
薄奚聆叹了口气,说:“我想过很多次,就算逃走能怎么样,他们会放过我吗?我在河越活了十多年,都没有在这里的几个月快活。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他要杀我,我也没有怨言。更何况,我死在这里,才是你们想要的,不是吗?”
他说完大概是觉得有些沉重,慢悠悠吐了口气,说:“他今天心情很好,我不会去做扫兴的事情。我的心情也还不错,你也不要扫我的兴。”
早膳已经备好,小王爷坐在桌旁等公主一起吃饭。
小王爷看着公主下楼,眼睛里都装着笑意,却现公主好像没有刚起床时看见的那么高兴。
他伸手去握公主的手,说:“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看。”
公主好像终于回过神来,像往常一样和他笑了笑,摇了摇头。
他心神不定,没有现今天桌边站了一个眼生的男人,这人穿着便服,站在小王爷身侧,这会儿向外走了一步,突然跪下行礼,“属下桑戎,恭贺小王爷和小王妃的新婚大喜。”
公主却被他这么一出吓了一大跳,乌北多行拱手礼,下跪磕头属于极重的大礼,他还从来没有受过,吓得立刻就要站起身。
小王爷却看热闹似的,握住他的手让他坐下,说:“你不要理他,他就是皮痒,不找点事情心里不舒服——还不起来?”
桑戎笑嘻嘻地站起来,他看起来年纪和小王爷相仿,模样更黑一点,但也算得上俊朗。
赫连青笑说:“这是桑戎,我们一起长大,但是他出息了,被父王看中,不给我做侍从,去做将军去了。”
桑戎说:“小王爷不话,桑戎哪里敢走。”
赫连青心里把他当作兄弟,桑戎和他说话不像旁人那么拘束。
桑戎是卖到乌北的奴隶,只是运气很好,小王爷亲近他,他才能学些本事,不用一辈子做奴隶。
他们吃早饭,桑戎就在一旁站着,很安静,像不存在一样。
吃饭途中小王爷和他说了一会儿话,突然说:“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这次赫连青没有卖关子,拿出一只模样精巧的荷包,上面绣着一簇梅花。
公主接过来,却觉里面好像有东西,他小心翼翼地捏了捏,又看了赫连青一眼。
赫连青笑道:“打开看看。”
荷包里面竟然装着奶干,公主瞬时笑了出来,觉得有些荒谬,却又说不出不好的理由。
赫连青说:“专门让人给你做的,装些果脯奶干都可以。”
桑戎适时插话道:“小王爷找了好些做绣品的绣娘,千挑万选出来的一只,才能送到小王妃面前。”
薄奚聆拿着看了又看,的确非常喜欢。
赫连青却说:“但是它还缺了点东西,带你去找。”
他们来到了玉石商队,面前摆了数十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