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下砸在他後腦勺,遠處兩名保安圍過來,孔姒看見他短刺般的頭髮在黑夜裡顫了顫,瞬間失衡往前栽倒。
女警察讓她把衣服碎片交上去,孔姒的手緊了又松,布料抽離時竟然有絲絲縷縷的痛。她翻開手心看,不知何時劃了一道口子,皮肉往外翻,駭然斬斷她的生命線。
接待大廳人聲嘈雜,沒人發覺她掌紋淌血的聲音,孔姒默默把手握緊,不願聽孔隅或真或假的擔憂。
總該到了吧,孔姒心浮氣躁地想,離她給齊烽發送簡訊已經過去多久了。
她按開手機,漫長等待的錯覺愚弄著她,此時才過去十多分鐘。
「你走吧,齊叔叔會來接我。」孔姒分外平靜,她把血糊糊的手心藏得很好。
這句話也是耳旁風,孔隅一刻不停地怪她莽撞,聽得她手心愈發腫痛。
「孔姒。」
有人喊她。
穿過大廳摩肩接踵的訪客,這道聲音循著她來。孔姒從位置上站起來,擦著一位警察的肩膀往外走,孔隅被甩在後頭。
第16章孔姒獨自熱戀
「你為什麼不能做我的監護人?」孔姒坐上車後,說了第一句話。
齊烽聽得笑,沒給她正經回答,「因為我不想成為你的監護人,我想成為別的。」
是一個足夠她滿意的回答。孔姒心情好轉,主動向齊烽交代,「我的手流血了。」
她把手心攤開,血糊成一片。橙黃路燈從上面跳過,手中忽明忽暗的紅色,像樓道損壞的警示燈,看得齊烽陡然轉方向盤,往最近的醫院去。
「剛才在警局裡,怎麼不跟他們說?」他的臉色從未如此難看。
「不想讓孔隅有機會對我好,他不配。」孔姒向上翻著手掌,低頭看了半晌,輕聲說,「見到你了,我才發覺真的好痛哦。」
齊烽緊繃著下頜,臉上無光,下巴是冷峻的線條。一直冷臉到孔姒抬著被包紮的手,擠進他的臥室,說自己無法單手洗漱。
鼓鼓囊囊的是左手,談不上完全生活不便,但她眼巴巴看著,讓齊烽幫她擠牙膏。
薄荷味在她牙齒間迸開,齊烽捏著她的下巴,眉宇間陰沉沉聚著鬱氣,輕輕刷完再幫她洗臉。
孔姒找准關水龍頭的間隙,墊腳吻上去,準頭不好只親到他的嘴角,力道也不好,像卯足勁撞他。
「警察姐姐說我是見義勇為,你都不誇獎我。」孔姒說得有些可憐。
水聲停下,齊烽的嘆息格外清晰,「嗯,你是個勇敢的好女孩。」
「好女孩沒有獎勵嗎?」孔姒再度吻他下巴,毛毛糙糙的胡茬刮著她的唇肉。
齊烽確認孔姒的繃帶沒有被打濕,將她抱起放在洗手台上,讓孔姒如願以償吻了幾秒,問她:「你想要什麼獎勵?」
「可不可以讓我的十八歲提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