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姜柚宁眼一翻,只想说这个摄政王真是直肠通大脑,逻辑用得真好,随随便便就给她扣上这么大的罪名,真不愧是一家人,玩找茬的游戏,他指定是个最强王者吧!
“摄政王,奴才只是个奴才,并不能代表东临,这种莫须有的帽子,奴才不戴。”她一字一句吐出,眼神带着不羁。
这话一出,四方一片沉静,在场的众人万万没想到这姜公公胆子大到连摄政王都敢呛,此刻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夏意贞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得罪自己的人,没给她撒把毒药已是自己仁慈,用这么迂回的方式弄死这个贱奴,便宜她了,居然敢让自己赔银子,自己的银子岂是那么好拿的,让她有命拿没命花。
赫连玄眼底蕴藏着风暴,绯色的唇轻启:“看来东临皇对底下的奴才缺乏管教,一个太监狗胆包天掌掴一国公主,如今还敢对孤大言不惭。”
姜柚宁嗤了一声,反正今夜就是要撕逼,撕到底呗!怂不怂都是逃不过,被人逼到这个程度,不想死都不行了!
“说我就说我,一直扯皇帝做什么?你对他有意见吗?若是有意见就去怼他,你对我一个太监阴阳怪气什么?该不是你不敢,只敢在我面前吐槽他吧?”
她神色不屑,心下也渐渐不耐,这老登要打架就来打,她现在口干,没空跟他扯。
“孤看你不是年少无知,而是愚蠢,孤便替东临皇管教管教,让你知道什么叫没实力就该夹着尾巴,好好当一个低贱的奴才。”
赫连玄浑身弥漫起一股浓烈的杀意,眼底激流暗涌,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就不该出现在一个太监的脸上,她该死!她不配!
他抬起手,掌心凝聚起一团黑雾,快撕裂空气,朝她轰去。。。。。。
一股诡异的黑雾夹杂着狂风疾驰而来,扫荡起地上的尘土,疾风如利刃一般刮得旁人的脸颊生痛,众人的脚步齐齐被刮得往后退,内心只有一个想法,这姜公公今夜要死无全尸了。
姜柚宁早就防着这个老登出手,在黑雾射来之时,她一个腾空跳跃,度快如闪电,往旁边的树杆一抱,四肢如猴子一般敏捷,蹿了上去。
“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地面上的青砖被强大的冲击力掀起,碎片炸得漫天砸落,尘土弥漫。
“卧槽!牛逼。”姜柚宁挂在树上,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大,瞬间心有余悸,这老登的武功这么强?
这一击堪比手榴弹的威力啊!她刚刚但凡慢一秒,估计就被炸碎了,靠!这么强,打不过打不过,除非……
她还在犹豫中,就见黑雾再一次袭来,她心里一咯噔,吓得双手一松,在树上跳下,刚落地。。。。。。
“砰”一声巨响,一棵百年老树,竟被强大的力量生生地折断,地面晃动了几下,硕大的树杆轰然倒下。
姜柚宁一惊!咬着牙往前狂奔,猝不及防间被树杆砸到后背,压得她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往前一扑,只觉得后背仿佛被千斤鼎砸中,浑身剧痛翻滚,口中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她咬着一口染血的牙龈,喉间挤出一句:“顶你个肺,死老野冚家富贵。”
赫连玄走到她面前,高高在上地俯视她,容色冷傲,如上位者蔑视蝼蚁一般,眼前这张脸就像一个冒牌货在他面前晃,似在提醒他,他心爱之人不是独一无二,也可以很低贱,所以这奴才不能留,他不允许。
“低贱之人,妄图蝼蚁撼大树,便只有死,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几近暗讽的话落,他掌心再度凝聚起黑雾,手心朝下轰去。。。。。。
姜柚宁心下一颤,抬起手伸入怀中。。。。。。刚召唤出小黑,还来不及开口,强大的力量刮向脸颊。
“住手。”一道急怒的嗓音响起。
就在刹那间,姜柚宁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飞快往外扯,但黑雾的冲击太大,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团黑雾如巨石般袭向自己。。。。。。
“噗”
祁承御一把捞她入怀,以一种保护的姿势,替她挡了这致命的一击,他脸色一白,口中喷出鲜血。。。。。。
星星点点的血雾洒出,落在姜柚宁白皙的脸上,她愣愣地被他圈在怀中,神情有一瞬间的呆滞,看着他因剧痛难忍,而紧紧皱起的剑眉,鼻尖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龙诞香,还有血腥味。
这一刻,她胸口仿佛被什么重重一击,弥漫开丝丝钝痛。
祁承御紧紧拥着她,眼眶猩红,嘴角挂着一抹血线,声线颤:“你。。。没事。。。吧?”
他听到这边有异动,心下有了不祥的预感,匆匆赶来之时,便见到她即将被击杀的一刻,他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不,她不能死!他还没确定自己的心,她怎能死?
这么近的距离,他即便出手也不能确保她的安全,来不及多想,他随着本能护住她,也在此时,一直理不清道不明的悸动有了答案。
有些心动,一旦开始,便收不回了,即便她是太监又如何,他随心了,不再克制了!如果这是他的劫,也认了!
姜柚宁眸底复杂,低声喃喃:“你是不是傻?我。。。”
话还没说完,祁承御像在隐忍某些巨大的痛苦,口中再度呕出一口血,下一瞬彻底失去意识。。。。。。
他昏迷了,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差点令她窒息。
姜柚宁慌了,抬手拍了拍他的脸,急声道:“祁承御,你醒醒。”
“大师兄——”夏意贞神色恐慌,飞奔了过来,急忙蹲下身,指尖把上他的脉搏,随即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塞入他口中。
她扯过祁承御,看着姜柚宁,清澈的眸底带着滔天的恨意,怒道:“你这个该死的太监,都是你害了大师兄,要是大师兄有个万一,我杀了你。”
刚刚那一幕,她都看到了,从没见大师兄这么着急过,竟然不管不顾冲上去护一个奴才,那一击会死的啊!如今他的心脉受损严重,才晕了过去,幸好他有真气护体,否则他早就没命了!
姜柚宁爬起身,慌得不知所措,听到这个绿茶威胁,霎时吼了回去:“闭嘴,这不就是你造成的么?快找御医救他。”
她不知道,祁承御为什么要救她?他不是很讨厌她么?一直对她冷着脸,又喜怒无常,说变脸就变脸,她现在整个人很乱,为什么他要救她?她乱得在心里疯狂地尖叫:啊啊啊啊——
见到这一幕,赫连玄整张脸阴沉得厉害,他也算过来人,这东临皇竟是喜欢一个太监,疯了吗?
这荒唐的事情他就不怕别人耻笑么?他一想到这个奴才顶着这张脸,做出有违道德之事,胃中便恶寒交织。
他的声线带着杀意和警告:“误伤东临皇的事,孤自会给东临一个交代,但你,应该以死谢罪!”
姜柚宁正试图唤醒祁承御,耳边骤然听到这话。。。。。。
她轻轻地放下祁承御,站起身,即便丝被风吹得散乱,狼狈不堪,却带着致命的美感。
通身弥漫着毁天灭地的噬杀气息,一字一句浸着血意,清晰无比。
“今夜若是不能让你西烨摄政王血溅三尺,我跟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