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薄茧的手指在寻找什么,捏过腕骨,描摹掌纹,当他几乎包住谢敏的手时,终于摸到了一处紧贴皮肤的粗糙感。
“你受伤了,上校。”
傅闻安不容置疑的嗓音令谢敏心中一沉,手背上的隐形贴纸被摘下,露出还未长好的猫抓痕。
血痂被特殊的刀具磨平,仅剩薄薄一层,方便遮掩。抓痕犹如地表裂缝,突兀地出现在白皙的皮肤上。
“你关心人的方式总是如此特别。”谢敏冷笑一声,他侧着头,散乱的遮住眼里的情绪。
傅闻安碰了下谢敏手背的伤口。
大概是条件反射,谢敏手指一动,便和傅闻安牵在一起。
谢敏从未低估傅闻安,他知道对方的反侦察素养是多么优秀,昨晚傅闻安的试探已经令他警觉,他思忖着该说什么。
“为什么不说话了,上校,你的解释呢?”傅闻安居高临下地凝视着谢敏。
“我该解释什么?解释我手上的伤?我连伤都受不得了吗?”谢敏的神色有些轻佻,他一派从容。
“你的伤很蹊跷,上校。”傅闻安低声道。
“但凡你无法理解的,你都会认为蹊跷。甚至到现在,我被卸了一条胳膊,摁在床上,却还不知道你到底想从我嘴里知道些什么。”谢敏用平淡的语调阐述道。
“执政官,这就是您一贯的拷问方式吗?”谢敏勾起唇,笑容却十分轻蔑。
跪在床上的人迟迟未动,如果不是刺骨的压迫感与肩膀上的痛楚如影随形,谢敏真的会觉得傅闻安已经打算放过他了。
傅闻安仍在思索,他的视线也从未离开过谢敏的侧脸。
“昨晚收验尸体的人回报,与狙击枪配套的消音器失踪了,我想,你是第一目击者,对么?”良久,傅闻安道。
“的确,我见过。”谢敏很快答道:“但回收不是我的任务,我只负责确认他的死活。”
“你是否看到过什么人?”傅闻安又追问。
“未曾。”谢敏答道。
“你确定?”傅闻安蹙起眉。
“当然。”谢敏有些不耐烦了,他动了动手指,划过傅闻安的掌心:“还有什么问题快问,我难受。”
“为什么受伤?”
“楼下被猫抓的。”
“摘了手套去摸?”
“隔着手套我能摸什么?摸骨相吗?”
“你什么时候对猫有这么大好奇心了?”
“我博爱的。”
“为什么去酒吧?”
“工作结束去看小妞跳舞,不可以吗?”
听到谢敏的解答,傅闻安似是想起了什么,没能第一时间接话。
他眼底闪过一丝烦躁,深沉的怀念与自我克制令他的眉峰蹙起,同时,他猛地一用力,把谢敏脱臼的胳膊接了上去。
男人退到床边,俯视着谢敏。
特工翻过身,坐在床上,龇牙咧嘴地揉着肩膀,嘴里嘟哝着骂人的话。
日光从窗帘缝隙中照射过来,谢敏懒散地抬着胳膊,领口歪斜,锁骨隆起的弧线映入傅闻安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