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听晨说:“刚才开门看见我,你好像并不意外。”
“前两天搬家的时候,在电梯里看见你了,所以知道。”
周见弋抽了口烟,隔着朦胧的烟雾冷眼觑她,咬牙切齿,“放心,你当初的话,我一字一句都记在心上,搬来这里只是熟人介绍,仅此而已。”
浪漫血液(4)
早高峰是小区最忙碌的时候,一个单元楼住着小几十户人家,电梯就那么两部,上班的上学的买菜的遛鸟的都要往里挤。
有时遇见缺德的,用凳子挡门霸占着电梯半天不下,着急起来,整栋楼的人都得骂娘。
楼下也不消停,谁家的车又堵在路口,喇叭按得震天响,谁家熊孩子赖床不肯起,父母扯着嗓子又催又骂……
将近九点,居民楼才重新归于宁静,窗外只余虫鸣鸟叫和微风撩拨树叶的簌簌声响。
温听晨的困意早已了无踪影,失魂落魄靠在床头,眼底空荡荡的,身上还裹着出门时穿的羊绒外套。
木偶般坐到中午,肚子扛不住咕咕发出抗议,她才回神,想起自己没吃早饭。
厨房里还有些蔬菜和面条,倒也够填饱肚子,随意吃上两口,敷衍一下发酸难受的胃。
独居生活的好处是清净自在,没有多余的家务,在沙发上躺一天也不会有人打扰。
刚来帝都工作那会儿,温听晨也曾与人合租过,但只持续了小半年。
对方是个爱热闹的女孩,朋友多,隔三岔五在家开派对。
偶尔也带男友回来,大清早赤1裸半身起来上厕所,和洗漱完准备出门上班的温听晨撞个正着,场面尴尬。
矛盾就是这么种下的,室友不理解她的冷清,她受不了半夜家里总有奇怪的呻1吟,分道扬镳是必然。
独居的房租的确贵,但也在能承受的经济范围内。
用方老师的话说,有钱能买个舒心,那就是花得值。
假期的最后半天,似乎也没什么可做的,温听晨抱着笔记本窝在沙发,把第二天要交的报表提前做了。
门铃是在她敲完最后一个字符时响起的。
温听晨平日里不与邻里来往,物业费也在不久前交了,没道理这时候有人敲门。
她放下笔记本来到门口,掀起金属圆盖,透过猫眼一探究竟,看见周见弋那张被凹凸面镜挤压到扭曲变形的脸。
呼吸骤然一紧。
她神经紧绷地推开门,周见弋换了身出门的行头,黑衣黑裤黑警靴。
不再是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形象,眉宇间全是严肃正经,轮廓线条凌厉,有很强的压迫感。
身边还有个半高点的小姑娘,小小一只,还不及他腰间,猫眼根本瞧不见,睁着懵懂无辜的大眼睛仰头望她。
“有什么事吗?”温听晨茫然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