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哥说完,其他抱着饭盒的工友们一阵笑。
“张哥,山上盒饭一点不便宜。我不敢看不上,放那儿,我马上吃。”陈皖南不太习惯被一群大男人围着关照,但感动是真心的。况且这些人,对瞿嘉还挺照顾。
见到她回来,其中一位大哥顺手递了一盒饭给她,挺热情,“男朋友看不上,这位女朋友一定要赏个脸。”
“谢谢。”瞿嘉道谢,手里还拿着一杯水,没办法接,她现在大概也没心情吃。
陈皖南想说她两句,但旁边的张大哥真是他亲哥,不过聊了个把小时,竟然一眼看透他,直接把瞿嘉手里的热水接过来,让她端上饭盒。
“你吃吧。我让他把药吃了。”
好一番折腾,陈皖南终于把退烧药吃了。
瞿嘉背对着人,坐在不远处吃午饭,没和这些男人们插话。想插也插不进去,她的存在就是一个念想形式,从陈皖南对她的呵护上,玉屏索道的维修工人们不自觉全想起自己家里的女人。
“三年没回去过?”陈皖南讶异的挑眉,他靠着亭柱上,吃过药后,发了点汗,因此额前的发有点湿的搭在眼角,这让他看上去十分没有攻击力。
工人们因此和他聊的很畅快。
“对。三年算少的。我们这群工人中有十年没和家人过除夕的记录。”张哥抽了口烟,目光缥缈的望向山脚下的一座座索道支撑柱,大概觉得自己太婆妈了,又畅快的朗笑道:“哎呀挣钱都这样的呀,玉屏这条索道经过的山路,全场大约四公里,特殊天气和索道停运外,我们一年中有两百多天需要巡线检查。山路不好走,我一年要穿坏六双鞋,不过看着老婆孩子吃得好穿的漂亮,心里特满足。哈哈哈,见笑了兄弟。”
“怎么会?生活就是奔波,为了所爱的人。”陈皖南恢复了不少力气,嘴角上扬着,想了想,干脆直说,“张哥,我其实是名警察,本来没时间和你聊天。但想必因为郭师傅的事,你们对警方不愿意交心,只好隐瞒了这点,跑这儿套了半天热乎。”
陈皖南这话一出。
坐在旁边的瞿嘉,直观的就感受到了场面上的寂静。方才还笑笑哈哈在聊着的工人们全部凝固,大概脸色也不好看。
只听那张哥再出声时,语气里没了热乎,硬邦邦的问陈皖南来打听什么的。
“郭师傅在哪?”
“检修库,你吃的盒饭就是他挑上来的。今天是他最后一天在玉屏峰工作,以后就回老家了,人都要走了,这时候打扰他干什么?”张哥气极的站起身,把自己坐的小马扎都带倒了。
场面极其尴尬。
他把路拦着,不打算让陈皖南去检修库。但偏偏又把地点告诉了对方,张哥十分气恼自己的直肠子,这一刻再不和陈皖南称兄道弟了,感觉到一股被欺骗的愤怒感。
“张哥,何必这样。”陈皖南语调不高,低沉沉的。
瞿嘉放下饭盒,转身望了过来,只见一圈蓝色制服的工人,将陈皖南围在中间,场面气氛,像是马上就要干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克制
陈皖南不可能和他们动手,但工人们可不一定了。
一个个面色铁青的恼怒着,瞿嘉还看到一个人手中拎着扳手,对着陈皖南时,手背上的青筋都蹦了出来。
看来这个郭玉郭师傅,五年来艰辛寻女的事迹,在玉屏峰几乎口口相传,不止玉屏宾馆的经理和电工对他同情,连索道运营中心的工人们也甚是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