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玦忽然神情凝重。
他之前被請家長都是因為打架鬥毆,跟早戀不一樣。打架他可以一個人擔著,但情書里是寫了周承鈺名字的。要是他們兩個都被請家長怎麼辦?
會不會影響周承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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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承玦心中湧起強烈的不安和懊悔。
周承鈺在老師那兒向來都是形象完美的好學生,從沒挨過一句重話的,要是因為他被請家長,操,他死了得了。
他不想成為周承鈺的污點。
早知道就不把情書帶到學校來了!這都什麼事啊。
他天生就是那种放學後把人家堵在路上當面告白的人,果然不適合搞這種浪漫文藝的東西,一準兒翻車。
「誒,成語。」時躍也吃完飯回來,趁還有幾分鐘時間閒聊,「最後一節課英語老師叫你去幹什麼啊?」
「嗯,有點事。」周承鈺壓低聲音,低調道,「老師說有一封給我的情書,被夾進周承玦的作業里了。」
「……」
周承玦機敏地豎起耳朵,心臟狂跳。
「噗,因為你倆名字太像了吧。」時躍好奇地說,「是我們班的還是別班的人啊?怪有意思的。」
「不知道誒。」周承鈺說,「沒有署名。」
他不像周承玦那麼心大,敢把情書夾在作業里明著放課桌上。從辦公室回來,他就把那份列印版情書放進了書包,拉鏈一拉,誰都不知道。
本來一頓飯功夫過去,那份情書給他的觸動已經平息了不少。這會兒被時躍提起來,他竟然又感到懷念,甚至想拿出再看一遍。
不過他只是想想。
在教室里公然看別人寫給自己的情書,肯定會有同學圍過來起鬨。這種顯眼包行為只有周承玦才幹得出來。他臉皮還不夠厚。
想到這,他轉頭看向斜後方的周承玦。
周承玦沒在看任何人,坐姿朝里側著,左手托臉,手掌把半張臉都擋住了,只能看到筋絡凸起的手背和微紅的耳廓。
他右手拿著筆,在草稿紙上毫無章法地亂畫,似乎是在發呆混時間,沒有注意其他人的談話。
周承鈺收回目光,心裡再次否定自己荒唐又滑稽的猜測。
他真正關係很好的朋友並不多,一隻手就能數得出來,所以才一看到那樣親切的文筆,就率先聯想到周承玦身上。
可周承玦都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他還這樣聯想,挺唐突的。
預備鈴響起。周承鈺思路中斷,把注意力轉回學習上。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周承玦狠狠鬆了口氣。
太謝謝了,黃老師。
多虧英語老師的誤解,他免於一場被內疚和後悔淹死的酷刑。
但周承鈺既然知道情書沒有署名,那一定是……看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