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令姜证实了自己心中猜测,也就不再多问。
孙非被她喊来,就这么问了几句话,贺家七娘子只道了句“知晓了”,便不曾再多说。
他满是疑虑地回了前院,不知她到底作何打算。
孙郡丞正从书房中出来,见到他满脸疑容,便开口问道:“贺家七娘子与锦娘方才唤你过去了?”
孙非应是。
“可是问了什么事?”
孙非自是没有瞒着家主的道理,便一五一十地道来。
孙郡丞负着手,眼中微眯:“这些事,昨夜倒是未曾听你提到。”
“郎主莫怪,”孙非赶紧行礼请罪,“属下心中也不确定,所以便未敢妄言。”
孙郡丞摆摆手,:“怪你做什么,我可不是那般是非不分之人。你先下去吧。”
他走回书房,坐在桌案前皱眉深思。
过了许久,日头渐斜,书房的门被人轻轻叩响。
“郎主,妾炖了梨羹,您可要喝些?”
书房是孙郡丞处理事务的地方,这孙府之中,除了夫人,旁人没他允许都是不能轻易进去的。
“进来吧。”
赵妾侍在门外听到里面的人应允,这才推门而入。
上好的雪梨,炖了足足一个时辰,又加了石蜜,正是香甜。
孙郡丞执起汤匙尝了一口,赞道:“不错。”
赵妾侍微微一笑:“郎主喜爱便好。”
等到梨羹用完,她将东西都收到托盘内,却并不退出去,只是看着孙郡丞架在一旁毫笔,问道:“郎主可是正要写字?妾为您研磨。”
说着,她放下托盘,往砚台中滴入几滴清水,而后抬袖拾起桌上的墨条,便执墨研磨起来。
孙郡丞一笑:“正好。”
他提笔在纸上写下一阙诗,问道:“丽娘觉得我这字如何?”
赵妾侍笑道:“郎主知晓妾擅曲,只是粗通笔墨,如今让我来点评,可不是为难与我?不过——”
她又转而说道:“依妾来看,郎主的字,自是无人能及的。”
孙郡丞哈哈一笑,他是进士出身,一手好字也曾引得众人赞叹。
只是这官做久了,再加上这一年来,临川事务繁多,他整日操心政事,那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也便碰得少了。
赵妾侍见他心情甚好,便开口道:“听闻近日坊中又有新曲传出,妾明日想去听听,郎主可有空陪我一同共赏?”
“那可真是不巧。”孙郡丞满脸憾色,“明日郡衙之中还有公务得处理,怕是不能陪你同去了。”
赵妾侍柔柔轻笑:“无妨,那丽娘便同孙妪一同便是,等妾回来,便将那新曲唱给郎主听。”
“能听丽娘亲手弹唱,岂不比去坊间听曲更美?如此,我便等你回来了。”
赵妾侍笑着应是,待砚中的墨磨好后,便行礼退下。
孙郡丞看着她浅笑着合上门,这才敛了面上笑意,一双眼睛盯着房门,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