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吃着饭菜道:“父皇,武德殿前的弓矢靶子真的要撤走吗?”
李世民拿着一根羊腿筒骨,道:“你的箭术练得如何?”
“皇爷爷说儿臣的箭术了得,皇叔却说儿臣连军中最普通的弓手都比不过。”
“想要练好箭术,你还需锻炼臂力,往后多练练拉弓,手臂上挂几块重石。”
李承乾点头,咽下口中的饭食,又道:“若撤走武德殿的弓矢,儿臣可以去军中练箭术吗?”
李世民叹道:“就放在武德殿吧,朕让懋功教你,伱皇爷爷年纪大了早已不是当年,还有孝恭,论行军走阵,领兵打仗还可以,至于箭术……他不擅此道。”
“谢父皇。”
饭桌上,李丽质的眼色时而看向父皇,时而看向皇兄。
“以后你有什么事,有什么想要的可以与朕说。”
“儿臣手里有一份文书,想让父皇批注盖印。”言罢,李承乾将今日早朝长孙无忌递来的文书递上。
李世民打开文书看了眼,道:“要这个做什么?”
“安排一队人去关外看看,可能来往关中关外需要很多次,虽说有中书省的盖印就可以了。”李承乾放下碗筷坐端正又道:“但儿臣又想了想,如果父皇准许,作为唐使出塞外还有兵马护送,就更好了。”
看起来不是什么大事,便问道:“要多少兵马?”
李承乾回道:“百余人就够了。”
“此事让牛进达去安排。”言罢,李世民也搁下碗筷,补充了几句,便让一旁的太监盖印。
接过文书,李承乾又将文书放入了自己的袖中,往袖子里用力塞了塞。
有了这个准许,往后“商队”便可以在塞外西域无往不利。
“儿臣还有个要求。”
“说。”李世民端起一旁的酒樽,喝下一口酒水。
“可能这话让儿臣说有些不合适。”
言罢,再看父皇的目光,李承乾才道:“当初父皇没有从玄武门回来,那时候房相与孤几次劝说青雀,可他就是坚持要在甘露殿等候,事后舅舅赵国公说旨意就是旨意,不能不遵从。”
话语顿了顿了,李承乾再道:“那天青雀确实太过执拗,房相他们颇有言辞,如果青雀不懂事必定是做皇兄的没有管好弟弟妹妹。”李世民颔沉默着。
“父皇,儿臣听闻王珪老先生告老了,他还留在长安,不如请他老人家去魏王府教导青雀。”
李丽质吃饱了,放下了碗筷,端坐着。
先是看了看一旁的女儿,李世民沉声道:“朕有时也疏忽了你们兄弟姐妹,也好,那就让王珪去教导青雀。”
“谢父皇。”
这顿晚饭吃得还算顺利,说到此处,殿外已是入夜。
李承乾揣着手走到殿外,感受着迎面吹来的风雪。
李丽质提着灯笼跟在皇兄身侧。
还坐在殿内的李世民拿着酒樽,喝着酒水看着这走入风雪中的兄妹两人。
“陛下,酒水已热了三遍了。”
“将这些奏章全部送到中书省,下去吧。”
“喏。”
喝了酒之后,身上还有些暖意。
李世民来到了立政殿。
长孙皇后刚哄着小兕子,让她睡下,给陛下的炉子点得更暖一些,低声道:“今年的大雪来得早,钦天监的袁道长让人送口信来说往后几天都会是雪天。”
李世民坐在一旁抚着额头,一手抓着妻子的手道:“今天,朕觉得特别累。”
夫妻俩坐在一起,长孙皇后感受丈夫手掌的温度,低声道:“又遇到什么难事了。”
“倒不是什么难事。”李世民苦笑道:“承乾竟然会和朕提要求了。”
“什么要求?”
“倒也不是太过分的要求。”
长孙皇后狐疑道:“你们父子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