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巴掌声点亮了声控灯。
闫铎这下用了力,打得比上次于万动手时还要响。
“让你打,一个巴掌够不够?”
于万对他的突然发癫感到莫名其妙。
“不够?”
啪
他又抽了一巴掌,“够了吗?”
于万凝视着他。
啪啪啪
又连续三巴掌下去,他的脸开始发肿了。
闫铎把脑袋搭在于万肩上,脸面向她脖颈的方向,像一条被钓上岸又被无情扔到石板上的鱼,口鼻并用地深呼吸,迫切而贪婪地汲取氧气,“我还要见人,给我留点面子,不够下次再打。”
于万听得云里雾里,“神经科在十三楼。”
闫铎一顿,“我脑子没病!”
“上次你没说脖子上的信息素是裴丛隶易感期发疯乱咬的。”闫铎沿着肩颈线往上蹭,粗粝的舌头在于万颈侧舔了舔,“我和那个精神力失常的疯子不一样,我让你打回来。”
于万记起上次在车里和闫铎争斗的事,唇齿间仿佛还能回味到他血液的味道,“不必,我已经忘了。”
“忘个屁!老子都把台阶给你垫脚底下了,你以为谁都能甩我耳光吗!”
闫铎抬头:“差不多得了,你对别人都是笑脸,怎么就对我冷冰冰的。”
他也知道于万拿他区别对待,但丝毫不往自己身上找原因,欠欠地去拨她胸前的工牌:“心胸外科……我一出电梯就看见你从手术室出来,啧啧,还挺像样,给我家老头子动手术的医生里有你吧。”
于万稍顿,很快恢复如常,“手术问题请家属去找医助对接主治医师。”
依旧冷漠的态度让闫铎很不爽,冷笑一声:“我偏要找你。”
“找我没用。”
于万看了看他通红一片的脸,满不在意地露出公式化的微笑:“第一,我不安排手术,第二,我没有决定手术是否成功的能力,第三……”
她挣出手,专注地看着闫铎,手指轻轻抚摸他挨打的脸。
冷冷的手指在涨热的脸上移动着,闫铎舒服得发抖。
忽然,于万轻轻弯了下眼角。
极其细微且一闪而过的表情,但闫铎敏锐地看到了。
在别人看来温良无害的笑意却让他升起奇怪的感觉,像是吃到甜枣后要挨巴掌的预警,于万每次偷袭他前都会先用这种笑降低他的防备心。
脱臼的胳膊,被掰到头顶的腿,被扇巴掌的脸,被咬住的腺体……他仅仅看到一个眼神就亢奋了起来,双手握拳准备随时迎接她的突袭,可结果,她只是似笑非笑地说了句话:
“第三,我们不熟,从前两次见面的情形看,你我连朋友都算不上,不是吗?”
于万视若无睹地用肩膀撞开闫铎,拉开应急通道的门渐渐走远,别说回头看一眼,甚至连脚步都没顿一下。
闫铎不知道是松口气还是不满足,如喉咙里卡了枚细小的鱼刺,不致命却痒得难受。
他懒洋洋地依着门,单手摸着红肿的脸,视线死死盯着于万的背影,嘴角的邪笑阴冷而危险。
朋友?他要的从来不是朋友。
于万在手术前看过患者资料,不过她主要看的是病情状况,身份信息只是匆匆略过,在知道手术患者和闫铎有关系后,她回办公室调出资料仔细看了一遍。
闫,一个少见又不算太冷门的姓。
患者闫宁峰,65周岁,男性Alpha。于万回想在手术室里看到的病患,手指敲着桌子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