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不想再被人看轻,受人白眼了。在这里,皇上能给我地位、权力还有荣华富贵。没有人敢对我呼来喝去,没有人敢再骂我婊子。”雨儿平静地说道。
萧嫱知道她的辛酸,也理解了她的决定。
“萧嫱啊,其实我挺羡慕你的。同样是在烟雨楼里长大,我要去陪客卖笑,你却能出淤泥而不染。同样的年纪,我要靠出卖身体来生存,没有人真的爱我,你却能轻而易举地收获两个男人的心。这世道,真是不公平。”雨儿苦笑,“不过,我不讨厌你。这是我的命。所以,我要改变命运,我要成为人上人。”
“我知道你的苦,也懂你的辛酸。现在你已经成了皇上的女人,以前的一切就都过去了。你会过得越来越好的。”萧嫱只能安慰道。
“没错,我会越来越好的。”雨儿说道。
二人聊了一会,雨儿便派人送萧嫱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就有画师来给萧嫱画像。下午就传来消息,皇帝很满意,决定三日后便派车马直接出发去北宁。
整个过程快到萧嫱觉得不可思议。不过转念一想,不过是走个过场,也确实没必要大张旗鼓。
萧嫱就这样在雨儿这待了三天。这三天里,皇帝一次都没来过,雨儿仿佛也无所谓,自己做自己的事情。萧嫱很佩服她这种波澜不惊的性子。
七月初二。
一大早萧嫱就醒了过来。今天她就要离开曲疆了,以后能不能再回来也是个未知数。
正想着出神,雨儿进来了。
“你怎么起得这么早?”萧嫱问道。
“你今天就要走了,我哪里睡得着。”雨儿答道。
“不必担心我,我是自愿去的,没事的。”萧嫱说道。
雨儿上前抱住萧嫱,然后说道:“一定要保重。”
“好,我会的。”萧嫱拍拍雨儿的后背说道。
雨儿起身,从身后宫女端着的托盘上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萧嫱,然后说道:“今天可能就是我们这辈子见的最后一面了,我们喝杯酒吧。”
萧嫱接过酒杯说道:“好。你也要保重。”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雨儿见状也喝了手中的酒。
……
萧嫱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是什么情况。迷迷糊糊中,她好像感觉到有个人从她身边离开了。她坐起身来,只觉得头晕,浑身无力。这种感觉让她想到了杜少衡死的那天。
强忍着不适,她向外喊了一声:“来人啊。”
“姑娘,有什么吩咐吗?”一个女子探头进来问道。
她这才看清楚,原来自己正躺在马车里。外面正生着火,借着火光她看到自己的身上穿着的是,嫁衣!她皱起了眉头。不是说去陪北宁公主吗,怎么穿成这样?
“你上来。”她对着那个女子说道。
“是。”那女子应了一声,然后掌着灯进来了。
“我们现在这是在哪?”萧嫱问。
“在去北宁的路上。”那个宫女回答道。
“那我,为何穿成这样?”萧嫱又问。
“您是去和亲的啊。”那个宫女又说道。
一句话,让萧嫱震惊不已。
“和亲?不是说去北宁陪公主吗?”萧嫱有些焦急。
“北宁并没有公主,只有一个亲王。”
“怎么会这样?”萧嫱喃喃问道。
想了一会儿,她终于想明白了:“雨儿啊雨儿,你还真是费尽心思了。”
她想清楚了,从遇见她的那刻起,雨儿就在盘算着如何让她去北宁和亲。皇帝发愁也许是真的,只不过愁的不是找不到公主的玩伴,而是找不到合适的去和亲的对象。雨儿骗了她。她知道如果说和亲自己不会同意,所以就对她说是北宁公主找玩伴。怕被自己发现,又早早地过来以送行之名,给自己下药。现在木已成舟,有护送的军队在,自己就算想跑,也跑不了了。
一种被人算计了的屈辱感涌上心头,萧嫱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快出血了才松开。她突然很想霍启,她不想离开了,她想让霍启来救她。只要他来,她就再也不离开了。
可霍启没来。
穆北枫
七月初七,一行人终于到了北宁边境。北宁皇帝穆北川与墨敬离早已约好,婚礼就定在七夕这天。护送萧嫱的人紧赶慢赶,终于在七夕这天,将人送到了。
北宁边境这座城叫做辰州,也是靖亲王穆北枫的封地。穆北川没有子嗣,就只有这么一个弟弟,所以对他很是看重。派他来这边关,也是为了锻炼他。只可惜,这位靖亲王不爱刀枪剑戟,只爱琴棋书画,是个翩翩公子。
一进城,萧嫱就听到人群熙熙攘攘的声音。曲疆对北宁宣称是送一位公主来和亲,所以北宁的百姓都挤在一起想要看看她的样子呢。听到这样热闹的声音,萧嫱的心里却越发紧张起来。一会儿到了靖亲王府上,自己该怎么办?人这么多,自己又不会武功,肯定逃不出去。难道就真的这样嫁给穆北枫吗?可是现在的情况,别说是北宁的人,就是送她过来的曲疆人,也不可能让她回去。她不禁觉得有些可笑。没想到自己穿这嫁衣,不是为霍启,也不是为杜少衡,而是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萧嫱想着,很快就到了靖亲王府门口。身边的宫女扶着她下了马车。
萧嫱紧张得手心出汗,实在不愿意往府中走一步。这时,一只大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别怕。”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萧嫱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