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休整后,她想起来了一件被遗忘到记忆深处的衣服,翻进衣柜中,好在放在了她最常放的地方,一眼就可以看到。
那是先前冉繁殷赠她的一套绿白衣衫,其上分有暗金沉银缝线,华贵但不张扬,很衬她如今的心境,很重要的是
宁淞雾看着冰镜中的自己,马尾高束,其上干练自若,手指顺着秀白的领口一路滑下,最终轻轻按在黑色腰带之上,握紧腰带。
她的脑海中并未浮现旁人身影,反倒是想起了一道已然阔别多年的翠青倩影,云雾挡在脸上,哪怕到分别之时也未曾散开让她看看。
【药宗,讨厌,讨厌,药宗。】
【也许师尊这么多年过节都是这般吧,前两年不过是多了个我,其实没我也可以的。】
【可是,我来这边……只有师尊了啊。】
【没有了没有了……这哪里还敢有……虽然也确实没了。】
【师尊好毒的一双眼,就这样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看不穿师尊,但我不想师尊继续不开心下去了。】
【虽然直接问好紧张哦啊啊啊啊。】
秦思悦冷声:“手。”
皓白一截腕听话地伸了过来,十分乖巧。
眼看着这人头都不动一下,女人嗤笑一声:“你还真是病习惯了。”
“多谢夸奖。”
“……”医生翻着白眼,压下手腕,淡声问:“她和大阵,什么关系?”
女人微撑眼眸,思索片刻,像是才反应过来指的是谁般轻唔一声,“问这作甚?”
“别装。”
“本座真不知道。”一脸无辜。
“鬼扯。”
女人阖目,懒洋洋道:“秦长老,为人师表,注意言辞。”
秦思悦偏头看撑着下巴坐在一旁的贺兰眠眠,“怕是烧傻了,你看她那个徒弟出关之后转交给谁比较好?”
猫儿紧紧咬着下唇,不敢说话,笑意被她压在舌下,一开口就会泄出。
冉繁殷晓她在逗乐子,眼皮都懒得掀开,拖着尾音道:“你看宁儿会不会跟你呢?”
“将你能听到她心言的事告诉她,她自然会随我们离开。”
“……”女人变了脸色,扶着椅子坐直,厉声道:“无论如何不许透露这点,心中所想本就无力拘限……咳咳咳……”还未说完就咳得直不起身,本就久病苍白的脸愈苍白。
秦思悦拦下迫切过来要关心的猫,淡淡看她一眼:“平日里不是十分机警的吗?怎的今日关心则乱?”
贺兰绕过她,扶起咳嗽不停的人,轻轻顺着后背,眼尾微微带了点红色,挂在那张本就看起来年纪不大的脸上更显得可怜委屈。
秦思悦:……
够了,她说够了。
她只是开个玩笑,再这样弄下去她真的要内疚了!!
艰难压下乱跳的眉心,长长舒一口气后,秦长老无奈道:“好了,行了,本座就多余来这一趟!”
“咳……本座,从未如此说过。”
啊对对对,你是没这么说过,你养大的猫那眼神快把我吞了!秦思悦腹诽道,默默翻了个白眼,施然坐下,“这么多年来,你的火灵根和这些寒气总归是一个相互平衡的状态,虽易生病,但并未病的这么长过。最近本座都在想是哪里打破了平衡,思来想去只有你那山上久久不化的霜雪,可比这还冷的雪山咱们也不是没去过,彼时你也只是病了半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