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我们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变好的?你到底在期待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想这大概是问了也不会得到合理回答的问题。
来者是客、是客,不能粗暴对待。
于是我微微深呼吸后,礼貌地伸出手,用力将他推回浴室,顺便“啪”地关上门,堵住对面可能传来的一切反对意见:“不用了表哥。我习惯自己洗,表哥你也更想享受一个人的时光对吧,我明白的,不用客气。”
正当我想着洗完澡就不该再有麻烦时,我在房间的床上看见了个熟悉的人影。
这人手上拿着条毛巾,坐在床上,跃跃欲试似的:“小林,你要洗澡了吗?我来帮你擦背!”
为什么这家伙就不明白距离感这个词?还是说,名为运动少年又加上亲戚buff的奇怪角色真的不会听人说话?
来者是客、来者是客……是个鬼啦,这不是只完全不能沟通的野兽吗?
算个什么正经客人!
“擦背就不用了。”
我走上前,一脚把他踹下来,保持微笑:“对了表哥,你的床在楼下哦。”
“欸?楼下哪里有房间?”他愣愣地反应不过来。
“电视对面那个不就是吗?”
他瞪大眼,一脸不可思议:“……那不是沙发吗?”
“不适合吗?”我眯起眼,“有个词叫做寄人篱下,表哥你知道吗?”
“可是我想睡床……”
“很合适对吧?”我继续重复,表情不变。
“我想和你一起睡……”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终于在我的注视下点点头,扯出个丑兮兮的笑,“嗯,合适……”
“那真是太好了。”我从橱柜里拖出一床被子扔给他,“俗话说自食其力,丰衣足食,表哥你一定明白这个道理的,对吧?”
手忙脚乱接下被子的天谷航嘀咕:“哪有这种话……”
“什么?表哥你不想要被子了吗?”我故作惊讶。
“不不不,我是说你说得对。”他摇摇头,这回什么都不敢再说,委委屈屈留下个眼神,就带着被子投往了沙发的怀抱。
在友好劝说后,我终于洗了个安静舒适的澡,安安稳稳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只是我没想到,关了灯不过十分钟,就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窗外窸窸窣窣爬了上来。
我假装没醒,手上已经拿好了藏在床下的防狼电击器,准备等那个犯罪嫌疑人靠近再打他个措手不及。
但那个家伙估计是个傻的,完全没做好准备,撬锁撬了半小时都没搞定,让我等了又等,实在忍不下去,决定先发制人。我拿着电击器悄悄靠近了窗边,准备找时机给他来一下。
然而散落的月光阻止了我的行动——那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一抬头露出了一张本该在楼下沙发上安眠的脸。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顺势电击一下当作意外时,好巧不巧他转头和我来了个对视,空气在刹那凝滞。
“表弟……”他尴尬地笑笑,试图缓解气氛。
“表哥。”我下意识按下了电击器的开关,蓝色的火花闪烁在身侧,映亮了一小片区域。我想可能当时我看上去过于严肃了,因为天谷航的表情骤然惊惧起来,惨白着脸咽了咽口水。
五分钟后,天谷航跪坐在我面前垂着头,时不时瞥一眼我手上的防狼电击器,不敢做出大动作。
“所以,表哥你想做什么?偷窃可是犯法的,你是早有预谋?”我暗叹人心不古世风日下,以前还励志要成为警察的人现在居然干起了这样偷偷摸摸的勾当,说不遗憾是假的。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像是被踩到尾巴,他猛地摇头,疯狂否认,“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
“只是想?”我狐疑地看着他。
“只是想……和你一起睡,回忆下小时候。”他低着头,有些羞怯有些窘迫,把话挤了出来。
“哈?”我默默按开电击器,“表哥你真的觉得我很好骗吗?”
“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想对你怎么样。”他泪眼汪汪地看我,看见电击器后缩缩脖子,很委屈似的,“因为你都不理我,而且好冷淡。”
这理由实在虚假,为了和我一起睡就做出这种事,这得是什么样的脑回路?
等等,按这人的神奇思路还真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要我相信你也不是不可以。”我沉吟一会,提出建议,“你发个誓。”
“我保证我对小林表弟没有坏心思……”为了证明清白,他迫不及待准备说些什么,被我打断。
“等等,你要这么说,要是你对我有任何伤害的想法,你和你的队友们一辈子也拿不到全国大赛的冠军,无论支持哪个队伍都会输。”
“要、要这样说吗?”他惊住,“会不会太狠了?”
“你如果是无辜的,就没什么好怕的吧?”我瞅着这个肌肉发达的运动少年,确定以少年运动番的秉性,他如果真的愿意以职业生涯和梦想来发誓,多半就真的没有阴谋。
“好,我发誓。”天谷航有些紧张,还是按照我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小心翼翼看向我,“这下能相信我了吗?”
“嗯。”折腾半天,我有点累了,漫不经心看向他,好心劝诫,“表哥,随便闯进别人的屋子是很危险的事情,你永远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无意中被毒杀,被陷阱困住,被电击击倒,被炸伤……”
列举了百种死法,看着他一点点面如土色,我慢吞吞地加上一句:“所以千万不能再这样了,明白吗?”
他忙不迭点头,有些畏惧地看了眼楼上我房间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