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那句话:“妾写不了,早不记得都花在哪儿了。若夫人不肯手下留情,执意要细细与妾计较,那便打妾一顿作为补偿吧。”
“侯爷觉得呢?”岳氏自己不做决定,只看向顾呈砚问,“余下的邵姨娘补不了,侯爷觉得妾该如何做?”
“余下的……”他瞥了邵氏一眼,心情复杂,最终还是妥协了,“余下的本侯给补上吧。”
邵氏却不肯了。
邵氏觉得,顾呈砚有的,就算如今不是她的,日后也是她儿子的。如今拿出来给岳氏,那岂不是从她儿子嘴里夺口粮?她不愿意!
“侯爷有钱吗?”邵氏问他,“怎的妾向侯爷要钱时,侯爷只说是没有。如今夫人来要,侯爷倒又有钱了?侯爷若没有,只管向夫人说,夫人定不会与侯爷计较。
顾老夫人直接拆穿了她:“你觉得二郎的钱都是你的,就算不是你的,日后也都是昇哥儿的。所以,即便是他主动拿钱出来帮你填补这个窟窿,你也百般不情愿。”
“你牢不愿意去坐,钱不愿意全部拿出,去处又不肯说……现在,竟连一府之主的钱如何花,你也要管吗?我看你如今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越胆大妄为了!”
“好,你不是一口一个愿意挨打吗?那老身就成全你。巧丹,玲珑,你们绑了邵姨娘到院子里去。”
“母亲……”
“你闭嘴!”
顾呈砚想求情,却被顾老夫人厉色打断。
老夫人手指在他鼻子上骂:“往后我们宁安侯府若有朝一日真败了,那就是败在了你顾呈砚的手上。你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的委曲求全,你自己看看你,你可还有半点侯爷的架子在?”
“你爹爹,你兄长,若泉下有知,想也会对你十分失望。”
“你看看咱们这个家,还有家的样子吗?妻不妻,夫不夫的,全家被一个姨娘耍着转。你满京城里去打听打听,可有哪家是像咱们家这样的。若别家哪个妾室敢跟夫主这样闹,早二十棍子打出去了,何况,现在还又有偷盗主母嫁妆一事在。若今日不罚,不能秉公处置,不能给与受亏欠之人一个公道,那往后这个家我也不管了。我只管搬了去山上住,日后再不会踏足这里一步!”
听老夫人这样说,顾呈砚立刻站了起来,诚惶诚恐道:“是孩儿的错!儿子不孝,令母亲伤心了。”
“我伤不伤心倒是其次的,顾家的脸面最重要。不过话说回来,若非是顾着家族颜面,就邵姨娘这样的,我早把她扭送官府去了,还由得她在这里挑拨离间、搅弄风云。”
顾呈砚不敢再说什么,只低着头称是。
顾老夫人则说:“都还愣着干什么?将人拖下去,重打二十板子!”
玲珑巧丹两个早在外面院子中放好了长凳子,就等着嬷嬷们把人押过来呢。
老夫人又再了话后,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立刻应声朝邵姨娘走了过来。
邵氏见他们这是来真的了,不免害怕得叫嚣起来。
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自有法子对付她,知她又要耍什么花招,直接拿了又臭又厚的布帛塞进她嘴中,把她嘴堵住了。
邵氏再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呜”的,只将求饶的目光投向顾呈砚。
顾呈砚虽不忍心,却也觉得母亲所言对极。所以,他并不接邵氏目光,只将脸别了过去。
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