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这个煮不熟嚼不烂的无赖!
庞金海重重的叹了口气:“好好,算你狠!你欠他多少?”
张伯良怀着胜利的喜悦伸出一只巴掌:“五百块钱。”
“这钱我可以给你,但现在不行。”庞金海说:“明天下午你再来,我把钱准备好。”
“这可是你说的,老天在上……”
“少废话!我答应了就不会赖!”
“那就多谢老兄了!明天见!”
张伯良喜滋滋地走了。庞金海又气又恨又无奈,只能朝他的背影狠狠啐一口,泄心中的愤怒。
这个无赖尝到了甜头,一定会得寸进尺,要想个法子对付他。不过眼下更紧迫的问题还是怎么对付沈卉,让她不至于起疑心。
庞金海脑子转得飞快,走进卧室的时候已经成竹在胸了。
沈卉正在房间里不耐烦地走来走去,一见他进屋就说:“讨厌!谈什么谈了这么久?那人是谁啊?”
“我的一个伙计,有件生意上的事情。这小子来得真不是时候,我把他骂了一顿。”
庞金海一边说一边伸手想要抱她。她抽了抽鼻子,蹙眉道:“一股汗味儿!难闻死了!”
庞金海也感觉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一定是刚才紧张得出汗了。
沈卉推开他说:“洗了澡再来!快去!”
“好吧好吧,我这就去。”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套睡衣,进了卫生间。
这个卫生间是按照西方标准建造的,有个大浴缸。他脱了衣服,往浴缸里放水,放到一半的时候,不知为何心里忽然猛的一沉,那感觉就像从悬崖上坠落似的。
这意味着什么?他想,是第六感在向我出警告吗?
他愣了几秒钟,决定出去看看。他把衣服重新穿上,走出了卫生间。
卧室里没有人,客厅里也没有人,哪儿都没有人,沈卉不见了!
他跑出客厅,朝大门望去,只见大门敞开着,显然沈卉已经走了。糟糕!真糟糕!
一股强烈的寒意瞬间贯穿了他全身,让他大惊失色,同时也把他的脑神经充分调动起来,他迅评估了一下当前的情况。
沈卉不辞而别,说明她起了疑心,这是显而易见的。
张伯良来的时候,她在卧室里,从窗口可以看到大门。但街上光线暗淡,来人的相貌她不可能看得很清楚,顶多是怀疑,这就有了回旋的余地。他相信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仍可以重新掌控局面。关键是要抓紧时机,决不能让她走掉,否则再想挽回就难上加难了。
时间紧迫,他连鞋都来不及换,穿着拖鞋冲出大门,朝左右两边看了看,都没看到她。
这个地方离市中心比较远,路灯本来就少,而且电力不足,路灯的光线像病人一样弱弱的,有些灯还坏掉了,月亮也深深地躲在云层里,所以整条街基本上被黑暗笼罩着。
她往哪个方向走了?他紧张地思索着,左边还是右边?不知道。现在只能赌一把了。
他朝左边迈了一步,忽然又改变主意,转而朝向右边追去。沈卉穿着高跟鞋跑不快,只要方向没错,肯定能追上她。
神秘的第六感再次拯救了他。他选对了方向,追了没多远,高跟鞋清脆的哒哒声就传到他耳边,接着出现了一个女人模糊的身影。
他试探地喊道:“阿卉!是你吗?阿卉!”
那个女人似乎停顿了一下,接着高跟鞋的哒哒声变得更加急促了。是她!就是她!
庞金海拼命追过去。一只拖鞋掉了,他索性把另一只也甩掉,光着脚追赶,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突然,他的光脚丫踩到一块石头,不,应该是尖硬的煤渣,他痛得叫出声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沈卉扭头看了一下,又继续跑。他忍着痛紧追上去,拦在了她面前:“阿卉,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出了什么事?”
沈卉盯着他,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双手把皮包紧紧抱在胸前,像要用它抵御攻击。
“阿卉,你生我的气了?是我不好,我冷落你了,真对不起。”
庞金海说着向她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她蓦地后退了一步,惶然大叫:“别碰我!”
“阿卉,你怎么啦?”庞金海装出很惊讶的样子:“干嘛这么紧张?到底出了什么事?”
沈卉不回答,她脸上写满了恐惧,她双手颤抖得那么剧烈,即使在黑暗中也看得清清楚楚。
情况比预想的还要严重,但庞金海没有放弃,他曾经多次力挽狂澜、转危为安,相信这一次也能做到。
他定了定神,用温和的口吻说:“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什么事不能说?哪怕天塌下来,我也会替你顶着……”
“够了!别再演戏了!”
沈卉厉声打断他,脸上的恐惧已被愤怒所取代:“你老实讲,刚才来找你的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