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惊哗。
又死人了?
邰谙窈却是注意到元宝话中提起的梅林。
她下意识地往赵修容看了一眼,赵修容情绪一如往常,看不出任何破绽。
由元宝说,带铃铛去认人的过程中,铃铛一直没有找到和她接头的宫女,回来时,遇见看守梅林的宫人一脸慌乱,元宝意识到不对,立即去查看,才发现了死在梅林中的宫女。
“有人认出了那个宫女。”
元宝在说完这句话后,不由得朝邰谙窈看了一眼。
邰谙窈意识到什么,她恹恹地垂下眸眼,众人也静默下来。
元宝心底苦笑,但不敢磨蹭:“那宫女是蔌和宫的红绒。”
当初良妃小产,蔌和宫的宫人就被清洗了一番,在那之后,红绒就一直在殿内伺候,但后来良妃也甚少出来,也难怪铃铛没见过红绒。
谁不知道良妃和仪嫔的关系?
邰谙窈脑海中也空白了一下,她想过了很多人,但唯独没想过是蔌和宫的人。
满殿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她。
周嫔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邰谙窈被这一声叫回神,她脸色煞白一片,有点不敢相信这个消息,她握紧了时瑾初的衣袖,艰涩出声:“……你说什么?”
她脸上血色仿佛一刹间褪得一干二净,唇色都变得惨淡。
元宝有点不忍心看,他低下头,重复了一遍:
“是蔌和宫的红绒。”
邰谙窈记得红绒,她和邰夫人初次入宫探望良妃时,就是红绒和扶雪一起去接的她们。
众人瞧了一眼大受打击的仪嫔,不禁觉得唏嘘。
但细想一番,死的人是冯妃,害她的会是良妃再是正常不过了。
周嫔起身,站到邰谙窈跟前,她压根不信这个消息:
“谁不知道良妃和仪嫔是亲姐妹,如果真的是良妃害的冯妃,她何必让人栽赃给仪嫔?”
有人信这话,也有人不以为然。
赵修容轻飘飘地说:“也许良妃也是抱着这种心态,毕竟,被仪嫔吸引注意后,没有一个人怀疑良妃的,不是么?”
周嫔被堵住,居然找不到话来反驳赵修容。
她担忧地看了眼仪嫔,生怕她会受不住这个打击,本来这些亲人就够糟心了,再要陷害自己,搁周嫔身上,她想想都觉得心寒。
皇后也轻叹了口气:
“不论这件事和良妃有没有关系,发现了良妃殿内的宫人,皇上,是不是要去请良妃过来一趟?”
不需要皇后派人去请,良妃得到消息后,就自己过来了。
外间宫人通传时,众人一愣,下一刻,就见良妃被人扶着走了进来,她披着鹤氅,最终站在了殿内,她来了后,没解释这件事和她是否有关,而是直接问向赵修容:
“赵修容整日都流连梅林,听闻今日也是从梅林赶来,难道一点也没有发现不对劲么?”
邰谙窈没说话,她低垂着头,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赵修容脸色一顿,她也是没有想到良妃一来就将矛头指向她,她如常道:
“良妃说笑了,今日臣妾一到梅林,就听说朝阳宫出事了,还没来得及进去呢。”
众人隐隐察觉到不对,尤其两人之间的气氛。
良妃站在殿内,她不是有备而来,众人能看出她来得匆忙,头顶的发簪颜色和衣裳都不搭配,她仿佛压着股怒意,却没发泄出来,对于赵修容的话,她很是平静,道:“明知赵修容每日都要去梅林,这人害死了本宫的宫女,还敢抛尸梅林,真是胆大包天,赵修容,你说是不是?”
赵修容脸上的情绪淡了些许,她扯唇道:
“谁说不是呢?”
不等良妃再说什么,赵修容好像是觉得受到了无妄之灾,她皱眉问:“良妃是在怀疑臣妾么?”
良妃没说是不是:
“本宫就事论事罢了。”
这时,她终于转头看向时瑾初和邰谙窈,她掀开裙摆,笔直地跪了下来:“臣妾知道,红绒死在梅林,臣妾摆脱不了嫌疑。”
“但臣妾对天发誓,今日一事若是臣妾所为,便让臣妾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