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月脸色唰的一白。
事故后遗症兜头袭来,尤其是这种面对意外的恐惧,她脑海中刹那横飞过许多画面。
撞她的那个男人不仅没有逃匿,反倒走过来敲车窗。
“对不起啊小姐,我没注意,油门当刹车踩了,你还好吧?我已经叫交警和保险过来了。”
他好声好气,沈听月却迟迟没缓过神。
瞳孔一瞬的失焦出卖了此刻所有心情。
她手心连着冒了许多冷汗,潮润把方向盘表面的皮质都浸湿了。
行车事故向来不少,撞掉后视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她害怕,怕的大脑一瞬空白。
久远的记忆突然被人袭击,飞机失事的新闻播报,家属在航司门口的哭音,她控制不住的抖,连按开车窗的力气都没有。
车门外的人不放弃地耐心叩窗,一声又一声,甚至动过念头要拉开车门,给她沉重的情绪不断加码。
沈听月一点缓冲都没有。
她喉咙吞咽了下,强撑着弯腰把掉在地上的手机捡起,屏幕没碎,但边角磕坏了一点。
几乎是一瞬的念头,她拨通最顶上的那个备注。
只响了一声,对面接起。
“喂,月月。”
“阿砚……”听见熟悉的声音,沈听月瞬间落下眼泪,惊慌的无助像是终于触碰到了底。
“我在西雅大道。”她尽量稳住声音,“刚刚有个人撞掉了小黄的后视镜。”
后面的话不用多说,那边已经传来开关门的声音。
傅砚初拿着手机,“有没有受伤?”
沈听月喉底蔓出细碎哭音,“没有。”
她从开车到现在,从来没出过事故,连剐蹭都不曾有过。
但莫名就是说不上来,她对外面这个人有着第六感的天然抵触。
傅砚初放低嗓音,依旧温缓,“你先坐在车上别动,电话不用挂,我马上就到。”
“好。”
中途他们沟通不多,但能听见听筒那边传来的声音,从电梯声,再到地库的寂静,最后动机响起……
西雅大道离恒越并不远,大约十分钟,傅砚初到的时候,沈听月已经从驾驶座出来了。
交警和保险都站在路边,她脊背绷直,正在配合问话。
“月月。”傅砚初从背后揽过她。
沈听月鼻尖骤然一酸,悬起的心顷刻落下,转头埋进他怀里。
傅砚初说的马上就不会让她等太久。
撞车的那人明确违反了交通规则,在看向傅砚初时,目光不自觉躲闪几分。
交警看多了事故现场,对于沈听月这种没受伤,只坏了后视镜和侧面刮擦的意外,已经很淡定了。
没出人命就是万幸,但面前的女生明显害怕的过于常人。
傅砚初低声哄着,处理完后叫来拖车把那辆黄色的宾利拖去维修,拥着沈听月坐进自己车内,带她回家。
陪惊魂未定的她吃过午饭,又亲自看着人睡着后,他走到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