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清,言轻轻。
他次次如此,助人总是不会让人感觉不适,这样的人可不太像杀手,“可是,明明说好的,这银子…”
“不必还了。”
无寻的眼睛瞪得老大,望向那月下清冷的一张贵人面。
自己一日三餐只吃个馒头,都舍不得花钱,剩下银子去青楼,眼看着那诱人的酒菜,怕人笑话硬是忍着不流口水。
王爷他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很穷。
叶浅夕想到要让这位小哥的名声受损还是有些心中大愧。
干咳了两声,道:“那,这事儿日后再议,我先去找柳小姐。”她说完转身进了屋。
“主子,我没银子了。”无寻急道:“吃不起饭了。”
叶浅夕在合门时听见了这句话。
心中的愧疚更深。
屋内只点一盏烛火,坐在桌前的柳清婉面露愧色。
她知道自己被老妈妈要价极高,但她如今身无分文,头上的钗环虽多,但多只是镀了层金银的,不值几钱,此恩便只能日后再还了。
叶浅夕宽慰她许久才让她暂且心安。
“阿月,昨儿日萧绾柔去了楼里。”柳清婉有些兴奋,正因萧绾柔闹了这么一场,醉合楼也暂时歇业,许多靠着日收吃饭的女子们没了生计。
而她不同,日日前来那位公子已然混了脸熟,今日老妈妈一脸喜色的接下银子放她悄悄出门待客,她是罪身根本不怕她会逃跑,也无处可逃。
叶浅夕观她还有心思打趣旁人,定是没有受欺负,这就放下心来,虽然有很多事要做,不过还是乐意听那二人的故事的。
“你可知伺候顾将军的妓子是何人?”一双亮眸闪烁,连额上那花钿也失了颜色。
叶浅夕不语。
“是夏鸽,就是那萧绾柔身边的那个丫头,听说是挑唆主子与人不和才会被宜王妃发卖,刚来的时候快被打得半死,昨日,顾将军来楼里指了几位姑娘其中就有她…”
将军府,院内华灯照庭,仆从皆跪地等候那榻上尊贵之人发落。
萧绾柔请了几位医工来来往往,可顾言知依旧未清醒,他的药效还未散去,萧绾柔也不准任何人接近,尤其是女子。
昨日她将夏鸽一并带了回来,为她赎身不是因为愧疚,只因夏鸽竟敢动她萧绾柔的夫君。
去找妓子也就罢了,还给自己用药,奇耻大辱。
萧绾柔沉了多日的气,今朝算是回到了从前,就连宜王命她回王府也未曾理会。
一双狠厉的美眸,望着跪地的人群中最显眼的红衣女子,浓妆艳裹,海棠标韵。
王府就没有丑丫头,这番遭遇,夏鸽倒是生出了些妖媚之色,令人生厌。
萧绾柔恨不能划烂了那张脸,因愤恨丹蔻红甲硬生生在案几上划出几道印迹。
夏鸽知道自家主子什么习性,但她想要逃出那个狼窝,只能靠着萧绾柔。
于是她匐在地,怯怯叩首道:“郡主,奴婢曾在楼里看到过叶氏,想必她是去救柳清婉的。”
一连半月,柳清婉都被一神秘富商养着,不许旁人染指,这叫楼里的姑娘们好生羡慕,但夏鸽知道,这一切可能与那叶氏有关。
那日她从门缝里清楚地看到了扮成男子的叶浅夕,正是因她王妃才会迁怒自己被发卖的,胸中恨意不绝。
萧绾柔可不会信这狐媚惑主的狐狸精,正要发落,张嬷嬷将她拦下,“姑娘,老奴倒是有些见解。”
她贴向萧绾柔,默了声,“不如让这贱婢再去那楼里,看那叶氏究竟打的什么算盘,好抓个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