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岩见到他们第一眼就忍不了,双手作揖面带恳求,真是好气又好笑。
好歹是他的大喜日子,就算蔚洲的天气不给力,参加婚礼的宾客或多或少要郑重一点,最起码要穿一身正装。
瞧瞧这几位爷,短袖的短袖,夹克的夹克,贺笙竟然还戴一顶黑帽子,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似的。
贺笙有点不耐烦:“去哪儿?”
“华盛大酒店,”张岩咧嘴一笑,朝着维舟和施万渝丢过去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蔚洲市最牛的酒店。”
两个本地人会意地笑了笑。
华盛不是蔚洲消费最昂贵、奢华的酒店,却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属于蔚洲的社交中心,许多体面人都去那儿谈生意或者招待外地的客人,凭借金色的外表,当年一度成为蔚洲市的地标建筑。
张岩就像电影里演的那种人,小时候放狠话要买下这栋金色大厦,今年五月份,张岩说到做到。
维舟认为新郎官亲自来接客人,这足以证明他们在张岩心里的位置,无论如何都要讲点情面。于是他提议大家换身正装去参加婚礼,他说话比张岩好使,所有人都点头答应。
由于时间紧迫,他们只能在附近一家裁缝店买下几款合适的西装。
完事后,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上加长林肯前往市区华盛酒店。
这几个人确实是百忙之中参加婚礼,上车之后还在聊电影圈的那些事。
车厢的座位分布与常规轿车不同,中部是真皮的J型座椅,带有五个两点式安全带,可以非常轻松的容纳五个人,后排保留了原型车的设计,常见的四人位。
此外,车厢内共有三个液晶屏幕,最大的液晶屏放在车厢前部,已经被魏昕和张岩占领,两人一边看有关开区的宣传广告一边聊着什么话,说得很起劲,天真遇上自来熟,相处的格外愉快。
其他人分布在J型座椅上,维舟和施万渝肩并肩讨论剧本的内容,聊的基本上是改前和改后的差异。
贺笙一个人坐在对面,带着耳机看平板电脑,偶尔皱下眉头。
“你说的对,我查查资料。”施万渝听取了维舟一些建议,非常认真,翻出手机开始查找有关某位编剧的资料。
维舟把视线从施万渝脸上移开,抬眸去看贺笙,忽然想到前一晚对方来的文件。
贺笙早上刚回蔚洲,两人谈话的机会不多,趁现在有时间,维舟决定跟对方聊聊。
他稍微松了松领带,起身坐到贺笙身边的空位,他刚坐下的瞬间,贺笙就敏感地关了平板电脑。
虽然反应很快,但维舟还是瞥到屏幕上的内容。
贺笙在看国际新闻,页面上都是一些战乱国家的实时报道,标题是一大堆英文,一位亚洲面孔的战地女记者正在现场报道。
即便没看清女记者的脸,维舟也能猜到是谁。贺笙在搜索前妻的消息,碍于自尊遮遮掩掩。
维舟用很轻松的语气打破尴尬:“既然关心,为什么不打电话问问?”
贺笙把平板放在一边,低着头说:“离了,还打什么电话。”
“昨晚你给我的文件,我看过了,”维舟很自然的岔开话题,“贺导,你为常想加了那么长一段台词,有点不符合你的风格,能跟我说说你的想法吗?”
一聊起这方面贺笙的眼睛就像星星般亮起来:“我觉得常想太闷了,整个电影都贯穿这种感觉,需要一次释放,有些话想借他的嘴说出来,维舟,我相信你的台词功底,这对你来说应该算不上有难度。”
维舟的脸上现出谦虚的神色:“我需要一点时间做准备。”
“我等你准备好,你不用有压力。”
除了维舟,贺笙对其他演员应该没说过这种话。
他喜爱他,惯着他,愿意区别对待。
维舟顿感心生暖意,不过他考虑事情很周全,一般以大局为重。贺笙把大段大段触及灵魂的台词留给他,多少有点抢风头,他对他的偏爱昭然若揭,虽说笑莺和男主都不是嫉妒的人,可维舟站在整部作品的角度去观察,觉得这种安排很不妥。
一部电影,最好的台词和镜头语言都应该留给主角,若是主角不够出彩,那么这部电影就会黯然失色。
贺笙肯定懂得这个道理,所以才会露出纠结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