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热又熏又臭,杜绍言觉得后背出了一层汗又一层汗,几只鸡把头伸出来在杜少爷裤子上蹭来蹭去,似乎是觉得面料很舒适。
这时司机又停下车,又上来几个人,座位早就坐满了,人满满当当地挤在过道里,随着车辆的行驶前后晃来晃去。
杜绍言这下忍不住了:“你已经超载了还带人,有没有安全意识!”
司机仍然很淡定:“你不满意下去好了。”
杜绍言从人群和鸡筐里站起身:“这是危险的行为!你什么态度我要投诉!”
“投诉去吧。”司机突然刹车:“呐呐,下车投诉,我不带你了,一上车就你事多,早知道我还不带你呢!”
杜绍言因为急刹车的前冲力往前倒去,头重重地撞在前排行李架上,他愤怒地捂住头:“你等着,我不投诉你就不姓杜!”
司机按开车门的键:“快下车快下车,省你一个座位。”
车门打开,顿时外面新鲜空气灌进来,显得车厢里更加臭烘烘,杜绍言迫不及待地挤出人群跳下车。
还没等他站稳车子就摇晃地发动开走了,杜少爷回过头,狠狠地对车尾比出中指。
不过他马上就后悔了,并且觉得冲动地下了这辆车是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最后悔的事之一。
电击后遗症5
杜少爷敢于冲动地半路下车,在于他曾经听说欧美的年轻人都能从路上很容易地搭到顺路车,但很快他就被现实打脸,从他下车半个小时为止他一辆车也没拦到,压根就没几辆车从他面前经过。
太阳当空照,锄禾日当午,杜绍言后悔地肠子都青了,大颗的汗珠从额头流下来,风吹草低尘土飞扬,他不用照镜子都知道现在自己一向引以自傲的帅气脸蛋变成什么样了。
可是他得马上赶回去,不然常生走了他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一定是路西法对我的惩罚……杜绍言毫无形象地用袖子擦汗,他又着急等车又着急常生走了,手机没电到一直无法开机,在这上不着村下不着店的地方连打电话叫人来接都做不到。
不远处开来一辆蓝色小卡车,开近过来。
杜绍言不顾形象跳到马路中间,双手大张以命拦车。
车停了,司机探出头:“不要命了!”
杜绍言跑到车边,拼命睁大眼睛对司机卖萌:“司机大哥,带我一程,拜托拜托。”
“哥,别带他,”副驾驶座的小个子说道:“现在有的坏人就是以坐顺风车之名害人呢,这条路本来就没什么人,我们又不认识他,他这么脏兮兮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不是要尊严的时候,杜绍言改变攻势对小个子男人卖萌:“小哥,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帮帮忙。”
小个子问道:“你有什么事?”
“我,我要追女朋友,”杜绍言信口开河:“我再追不到他就要跟别人跑了,我必须马上赶到市里阻止。”
司机有些被打动:“不是我不带你,你也看到了,我这辆车就两个座位,我和我弟两人坐满了没办法带你,你等下一班车吧。”说着开车要走。
这辆车走了又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杜绍言急了:“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女朋友,你忍心拆散深深相爱的一对情人吗!”
司机摇头:“我实在没有位置带你,要不你坐后面?”他指指卡车后面的车斗:“不过后面装了猪……”
“……没事!”杜绍言当然嫌弃和猪坐一起,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常生啊我都是为你啊!
“那你上去吧……”
“等等,”小个子打断司机的话,看着满面尘土汗流浃背的杜少爷:“不能白带你。”
“我,我没带钱,”杜绍言摸摸口袋,昨天实在走得太匆忙,他一急,把手机递过去:“我这个机子起码值一万块,给你。”
司机接过来:“看着很高级啊。”他按了按键:“怎么不亮?”
“没电了,只要充电就能用,”杜绍言急忙解释:“这是好机子!”
“牌子都没见过谁知道是什么山寨机,”小个子探头看,也摁了两下:“又不亮,我上次看电视,有骗子专用手机模型骗人,模型看上去和真手机一模一样,就是不能用,才十几块钱……”
杜少爷忍无可忍:“喂我这还是定制机呢!”
“算了算了,当好心帮帮他吧,”司机把手机随手扔到驾驶台上:“就算是个模型扔给小孩玩也好,你上车吧。”
杜少爷忍着自己一万块手机被人贬值成十几块模型的屈辱爬上车斗,车不大车斗也很小,果然有两只大白猪趴在车斗里打呼噜。
本少爷和猪同席受此大辱,都是为了常生你啊!杜绍言靠在车斗的另一边,心想今天一天的经历死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
经过一夜常生觉得烧退了些,他勉强穿好衣服洗漱,想下楼吃些热的东西。
阿方正在主屋门口铺地毯,一见常生就愣了:“常哥你怎么了,一天不见像生了大病。”
常生说话声音都大不起来:“没事,发烧了,已经好了。”
“我看还没好,”阿方笑笑:“注意身体哦。”
常生点点头,准备往外走,一眼看到院门口停的车,他认得车牌,随口说道:“杜律师今天来了?”
“是呀,昨天也来了,”阿方也看看车:“昨天进小少爷屋里弄了半天呢,夫人说是小少爷屋里走电所以前晚停电来着。”
“……”常生想起那晚的事身体就要发抖,那种惨烈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