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我现在要做什么?”
不同音色的三道声线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红黑白三道怪物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它们宛如同一个存在,异口同声道:
“结束循环。”
哪怕变成玩家,还是要活在所有玩家的注视下。
“中止游戏。”
结束这个所谓的游戏,才能让一切彻底平息。
“杀了。”
而只有杀了,才能完全取得游戏的控制权。
郁辜呆呆地望着这行字,脑海中似乎浮现出了从前他和老婆最初相处的场景,那时把他领进家门的唐郁听到他热情喊老婆后,无奈地柔声道:“谢谢你,不过以后,你还是叫我唐郁吧。”
彼时的郁辜知道自己已经得寸进尺占了老婆好久的口头便宜,喊了那么多次老婆才被制止已经很赚了,但郁辜依然作出了一副受伤的神情,眼巴巴望着唐郁。
于是心软的老婆转身进了厨房,教他进厨房用煤气灶、和他一起吃水饺。
就像面对人类时,被家养的宠物狗和被抛弃的流浪狗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一样,郁辜呆呆望着唐郁这条冰冷的消息,他迟缓地、小心翼翼地回道:“好的,唐郁。”
他完这句话,还是一眨不眨看着手机屏幕。
像是期待着什么。
期待着……老婆会不会对他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关心。
等到手机黑屏,屏幕上倒映出了郁辜那双完全异化的竖直瞳孔,唐郁都没有来任何消息。
新生的藤蔓从丝间重新长了出来,包围住了一动不动的郁辜,像是一只又一只的手臂安慰般抱住了自己。
郁辜却伸出手,不断将这些长出来的藤蔓撕扯掉,血淋淋的汁水溅满了他的外表,他面无表情地张开口,将一根根藤蔓往嘴里塞。
大口吞咽,大口咀嚼。
像是在强迫自己将唐郁对他无声的厌恶和排斥吞入口中。
强行折断藤蔓对此刻虚弱的郁辜来说是一种自残的行为,将藤蔓吃掉能弥补他的一部分损失。
他大口大口吞咽,从舌尖到整个口腔都开始酸涩麻苦,那苦楚梗在了他的喉头,让他难以下咽。
他试图想象一些美好的东西。
譬如自己现在在吃的是热气腾腾的甜蛋羹。
是啊。从前只要他装出自己害怕雷声,老婆就会给他做鸡蛋羹、坐在床头哼唱着摇篮曲哄他睡觉,甚至还愿意让他亲……
“可以亲。”
“但要轻轻的。”
郁辜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的声带在震颤,喉头里无数根藤蔓都在出嘶哑的低语:
“好痛啊……老婆好痛……”
“好痛……真的好痛……”
无数道低语混合在了一起,像是一只野兽倒地时的悲鸣。
为什么会这么痛苦?是因为他之前享受了太多的幸福吗?
是不是如果没有被老婆那么温柔地对待过,他就不会知道被老婆剥夺温柔是一件如此痛苦残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