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过的眼睛呈现的是红色,嗓音低哑,也许是哭过之后的后遗症,又也许是感冒所致。
陆北庭盯着她看,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却又不得不说一句:“演技很好,你以前遇上的导演,确实都不识货。”
“那是。”南栖月很受用,抽了抽鼻子,只感觉脑袋昏昏沉沉。
开机第一天进展很顺利,回到酒店后,南栖月直接去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卷起被子把自己包在床上,连手机都懒得看。
门铃响了十几遍,她猜到是小铃铛过来送药,干脆两眼一闭选择装死,死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再不吃药可能就真的要死翘翘了,于是只好不情不愿地爬起来去开门。
“怎么是你?”南栖月惊得一把将他拉进来,怦然将门给砸上,“你疯啦!这酒店周围住的都是剧组的人,被看到就完了!”
陆北庭被她一把推到墙边,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表情顿时想笑,脑袋往后靠着墙,他不缓不慢地将药袋提起来晃了晃:“给你送温暖。”
南栖月看着这么大一包药开始怀疑人生。
“而且,本来没什么问题,但是你把我拉了进来就有问题了,等会儿我从你这出去,那问题估计就更大了。”陆北庭抬手往她额头探了探,有些无奈地摇头,像进了自己家门似的找到热水当场给她冲泡了一杯999感冒灵。
生病的人脑子比较迟钝,南栖月大脑宕机了一会儿,偷偷拉开门缝看了一眼:“现在没人,你可以走了。”
“先把药喝了。”陆北庭朝她递过去,见她依旧趴在门缝边上看,忍不住摁着她脑袋转过来面向自己,“月月,听话!”
南栖月靠在门背后,本来就昏沉的脑子被他那么一摁更加晕乎了,嘟囔了一声,她双手接过杯子暖了暖手,才慢吞吞地抿了抿杯口。
“你的感冒药比较好喝,小铃铛给的药片一股臭味。”酒店的房间就那么点大,两个人面对面站在一起不说话显得很尴尬,南栖月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评价了一番他送来的温暖是挺暖的。
陆北庭无言了一阵:“所以你就一直不肯吃?”
南栖月没应他,捧着杯子往床边走去,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抬头:“你怎么知道我没吃药?”
陆北庭回了她一个眼神:“来找你遇上了你助理。”
“所以你告诉她你要来找我?然后你让她回去了?”南栖月一脸复杂。
“有什么不对么?”陆北庭抽了张纸巾给她,见她没接,干脆自己上手替她将嘴角沾上的水渍擦干净。
南栖月有些分神,咕噜噜把药喝完皱了皱眉毛,看鬼一样看他:“你说呢?”
他微微敛眸,伸手把空了的杯子拿回来,干脆再顺手又擦了擦她嘴角:“不用紧张,她以为我来找你说戏。”
南栖月抿唇,偏了偏脑袋。
这人动作怎么这么自然……
被擦过的嘴角微微有些发热,南栖月咕哝了声:“哪家导演大半夜找演员说戏,还是在酒店。”
陆北庭看着她:“你家。”
南栖月:“……”
房间里很安静,不说话的时候连呼吸声都能听得出来。
陆北庭从善如流地拿着杯子冲洗好了放回原位,再将药盒拿起摆放在桌面,叮嘱道:“感冒药一天喝三次,明天出门前贴上暖身贴保暖。”
也许是喝了感冒药的缘故,南栖月浑身暖乎乎的,明明同样是唠叨,但是听陆北庭唠叨就不觉得烦。
早知道当初招助理的时候招一个声音好听的帅哥。
放陆北庭出去前,南栖月谨慎地拉开一条门缝蹲了半分钟,才紧张兮兮地往后招了招手,两个人挤在一起,一转身鼻尖就能碰到他的衣服面料。
咽了咽口水,南栖月尴尬笑了笑:“安全至上。”
陆北庭是被她推着后背赶出去的,跨出这道门还没站稳脚跟,又被隔着门缝催促:“赶紧溜!”
光明正大不得已变成偷鸡摸狗,陆北庭挠了挠眉心,险些被气笑了。
次日,剧组正式进驻酒店附近的一所中学搭棚,这部戏大多是校园戏份,百分之七十都是校园场景的镜头,南栖月饰演的琉璃造型不需要换,几乎都是校服高马尾。
接连几天都是跟秦羽演对手戏,一来二去的,这对剧中的姐弟逐渐在剧外也发展成了姐弟。
南栖月很少能抵抗自来熟,一旦对方带着真心接近,她在识到对方没有恶意之后就会卸下防备认真与之交朋友。
就像现在,明明前两天对秦羽还是“我跟你不熟”的姿态,现在就已经坐在一起捧着盒饭边吃边聊天。
“姐,我发现你演技挺好的,为什么还混在十八线?”秦羽没什么形象地咬着一个鸡翅根,问出了困扰自己好几天的问题。
南栖月没什么胃口地吃了一口青菜,在秦羽清澈的眼神下一本正经地回复:“因为他们有眼不识泰山。”
秦羽当即被逗得哈哈大笑。
毫无形象的男主角这么一笑,顿时吸引过来不少人的视线,南栖月低着脑袋真想赶紧远离他。
“你一个流量明星,注意点形象。”南栖月万万没想到传说中的顶流是这样一个性格。
秦羽笑个不停:“姐,你说笑的时候真可爱。”
南栖月:“……”
偶然路过的陆北庭脚步一顿,面色不善地看了一眼出言调戏的秦羽:“……”
“陆导。”秦羽一抬眼看见瘟神,咽了咽口水立即坐好,自打进组以来他就没少挨这位瘟神的“ng”,如今一看见陆北庭巴不得马上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