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朝歌平日里的衣服多为素色,既是庆祝凯旋的喜宴,便要穿的喜庆些,秀娘说凤朝歌的皮肤白,可以选粉色和紫色这种衬肤色的料子。凤朝歌见那匹粉色的缎子太过鲜嫩,便选了那匹颜色略深的紫色轻烟缎子。
凤朝阳与凤朝歌不同,她的衣服颜色款式都略杂,大部分衣服都是她及笄前做的,款式也稍有些稚嫩,秀娘见凤朝阳身姿愈发出落,便给她选了匹红色缎子。凤朝歌知道妹妹穿红色好看,这匹的颜色又比她今日穿的那身颜色鲜亮些,很是满意。
凤朝阳瞧了,并没有拒绝,因为她知道,高阳郡主的宴会上,所有的皇子都会到场,这其中自然包括萧与哲。
红色于她,就好似凤家忠良的血染红的,穿红色,便是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往日的血海深仇。
选好了料子,凤朝阳便回了玲珑阁,刚进了堂内,便看见六个小丫鬟站在那里。海棠见凤朝阳回来,便对她道:“老夫人亲选好的丫鬟,卖身契都在这里。”说罢,递给凤朝阳。
凤朝阳没想到早上刚和祖母提的此事,这么快便送来了,大略的翻了翻契约,又递给了海棠:“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那六个小丫鬟闻言,齐齐俯身:“请小姐赐名。”
这是不成文的规矩,新收进来的丫鬟要主子赐过名才算真正确立主仆关系,凤朝阳略想了想,对子衿和海棠道:“一人三个,赐名吧。”说罢,抬脚走进了内室。
京都北面地势崎岖,山上是茂林修竹,山下是江水涛涛,正逢寒冬,江河封冻,满山的皑皑白雪,天一阁隐匿在此。
天一阁,近些年来迅速崛起的情报组织,让各方势力都非常忌惮,却又查不出其底细。天一阁的阁主以一块银色面具覆面,从不已真面目示人。有人说他是朝廷命官,掌握大权,不便露面,有人说是江湖中人士,洒脱成性,不露面是怕打扰生活,还有人说他是因在多年前容貌被所毁,现成立天一阁为了复仇,所以隐藏面目。
各种说法云云,都不得断其真假。
天一阁内,萧景尧靠坐在躺椅上,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刚刚雪地里的一幕。青丝微乱,夹着片片雪花散落在她瘦弱的肩上,微仰起的头和望着他的那双满是倔强的眸子,一身红色的衣裙和被冻的微红的小脸,她坐在那,在冰天雪地之间一瞬让万物失了颜色。
萧景尧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哟,稀客呀。”一个略阴阳怪气的男声从屏风后传来。
萧景尧睁开眸子,只见一个身穿红色长褂,腰处的带子半系半松,露出精致雪白胸膛的男子摇着手中的扇子走了出来,一袭黑色的长发未绾,散落在背后,凤眼微挑,红唇白齿,步步生莲。
图门走到萧景尧身下的躺椅出坐下,用手中的扇子挑起他的下巴,眸中含着嬉笑:“侯爷,怎么想着来这了。”
萧景尧推开下颚的扇子,直起身:“滚远点。”
“真凶,”图门娇嗔一声,说着起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然后脸上稍微回复点正经:“你要的消息太难,还没找到。”
萧景尧闻言,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图门见了也连忙起身,对着他的背影问:“难得来一趟,这就走了?”
萧景尧顿住脚步,回过头,上下打量了图门一番,然后对着他那张略妖治的脸,冷淡出声:“下回不要穿红色,丑。”说罢,抬起脚走出门外。
图门被萧景尧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愣住,待他回过神,萧景尧已经出了天一阁的大门,图门跺了跺脚,娇恨很的道:“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平南王府
玲珑阁的梅林近岁长的愈发好了,凤朝阳趴在窗前,遥遥的望着。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凤朝阳有些累了,本想睡会,不想被子衿拦下,子衿说这时下午,若是睡了只怕晚上要失眠,凤朝阳听了只得懒懒的靠在榻上。
不一会蘅芜院的小雨来送姜汤,说是凤朝歌亲自煮的,让凤朝阳喝下再睡,以免着凉。凤朝阳见小雨,突然想起侯凝珍的求她的事,便让子衿拿来纸笔给凤朝歌写了封信,让小雨带回去。
凤朝阳喝了暖暖的姜汤,愈发困了。子衿怕凤朝阳在窗边坐久了凉,便关上了窗户,然后亲自送小雨出去。冬日里炭火烧的旺,室内的空气被烤的暖烘烘的,子衿回来时,凤朝阳早已架不住睡意趴在矮桌上睡着了。
翌日晨起,凤朝阳用过早膳后先去蘅芜院找凤朝歌,再和她一同去往荷风堂。凤朝歌见到凤朝阳便拿出一个帖子递给她。
凤朝阳见了,笑了笑:“没想到这么快,谢谢姐姐了。”
“你我说什么谢。”凤朝歌笑着摇了摇头,随后犹豫的问道:“只是妹妹,你既答应了二婶,为何又只要一个帖子呢?”
凤朝阳收了帖子,看着凤朝歌,笑意更深:“这不是二婶管用的手法吗?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凤朝歌听了了然,点了点她的脑门,佯装责怪的说道:“你呀!”
两个人到了荷风堂,其他人都到齐了,凤朝阳见资惜琴身边坐着的凤朝平和凤朝元,微微一笑:“二哥和三哥回来啦。”
凤朝平和凤朝元见了都站起身对凤朝阳道:“五妹妹似乎长高了。”然后又对她身边的凤朝歌微微顿首:“大姐姐。”
凤朝歌点了点头:“你们书院今年好似比往年放的早些。”
凤朝元闻言答道:“听说大伯和四叔提前打了胜仗,我和哥哥便提前请了假,回来迎接大伯。”他穿了一身松柏色的长衣,还未及弱冠之年,个头倒是长了不少,笔直的站在那里,有些少年英姿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