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朝阳闻言,只觉得脑中一白,姐姐进宫了?她瞬间慌乱起来,她对子衿道:“快给我备马车。”
“府中已经没有马车了,今日老爷向练兵场运输兵器用了三辆,大姑娘和六姑娘一人一辆……已经没有多出的马车了。”
凤朝阳不顾未穿好的鞋袜,向门外跑去:“备马。”
“小姐…小姐你别急。”子衿看着踉踉跄跄跑出去的凤朝阳在后面追道。
凤朝阳一路跑向马厩,姐姐若是出事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自己,她明明知道今日至关重要,却还是昏睡过去……她太自以为是,却忘了姐姐要强的性子,她怎么肯让人给将军府抹黑?
冬日夜晚严寒,她未穿狐裘便跑了出来,此刻寒风刺骨,她本就伤了风寒,此刻被风一吹,五脏六腑好似都结冰了一般,但是原本因为发热而晕的头脑却在寒风中清醒了,她骑上马,向将军府门外跑去。
子衿看着凤朝阳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根本无力追上。
凤朝阳骑马快速向宫门处跑去,她的心里已经乱成一团,上一世那些场景再次浮现在脑海中,姐姐衣衫褴褛的失魂落魄的回了府,不就便下嫁……还有那日清晨,寒冷的湖水周打捞出来的已经面目全非的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尸体。
凤朝阳遏制住不断翻涌上来的,往日惨烈的记忆,加快了速度,她骑在马背上,寒风如刀,面如割,她的身体已经冻的彻底麻木,就在她要到达宫门前,突然面前横冲直撞出一匹五花马,凤朝阳紧紧的勒紧缰绳,可是还是停不下来奔跑的如此之快的马匹,正当两匹马就要撞上时,突然有一股力量从肩膀处传来,凤朝阳还未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坐在一匹正在跳起越空的马背上,一个充满温度的狐裘将她裹紧。
凤朝阳看着自己的马从身下跑过,在远处听了下来,而她身下坐的这匹也落在地上,象征性的向前冲了几步。
凤朝阳已被这一系列的动作惊住,刚刚生死一瞬间,她不敢想象若是那两匹飞速的马撞在一起她是怎样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天这样冷,你穿这么少便跑出来,是觉得命大吗?”萧景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凤朝阳听了良久,才慢慢回过神。
“萧景尧你可是想要了我的命?”
萧景尧听了在凤朝阳耳边轻轻一笑:“我怎么舍得。”
“放我下来,我要去找我姐姐。”
萧景尧闻言将她搂紧,然后调转马头向她那匹马驶去,最后一并驱着两匹马,向一旁的小巷处走去:“不放。”
此刻的凤朝阳在被萧景尧一激之后好似恢复了冷静,可是此刻的她冷静的好似有些可怕:“你若不放我,我必会恨你一辈子,不死不休。”
萧景尧听了又是一笑,似乎满不在意凤朝阳的威胁:“我若是此刻放了你,你才会恨我一辈子,不死…不休。”
“信我一次,乖乖看好戏。”萧景尧将马匹停在小巷处,然后带着凤朝阳上了一旁的阁里顶。
凤朝阳坐在阁楼顶,想要下去,却被萧景尧按住:“你姐姐不在这里,不用急。”
“那我姐姐在哪?”
另一边,夜色下疾驶着一辆马车,图门一边快速驾着车,一边在心中腹诽萧景尧,这家伙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先是让他劫人,现在直接让他来当车夫,想当年他也是……也是很厉害的好吗?
图门心中郁闷着,车内凤朝歌坐了许久却还不见停车,便撩开车窗帘子,看着外面陌生的街道:“停车。”
图门闻声停了车,凤朝歌打开车门,却见图门,她眯了眯眼:“你是谁?你不是我府中的车夫。”
图门挑了挑眉,果然无论男人女人都愿意问他这个无聊的问题,不过看在凤朝歌是一介弱女子又是他们主子未来的妻姐,便客气道:“凤姑娘莫急,时候到了我自会送您回府。”
凤朝歌看了图门许久,咬了咬唇,乖乖的坐回车里。图门瞧了,挑了挑眉,她们凤家双姝倒是一个赛一个聪明。
这边阁楼上,萧景尧坐在凤朝阳身边,两人一起抬头望着天上的朗月稀星,萧景尧指了指天上的星星:“你可知,我出京时,每每望着星星都会想起你。”
“为何?”凤朝阳亦望着星星反问。
“像你的眼睛,很像很像。”萧景尧将双臂举过头顶交叉枕在头下,整个人洋洋洒洒的躺在屋顶上,凤朝阳倒是裹着他的狐裘,规矩距的坐在他的身边,没了声响。
“你为何不问我,为何会想你?”
朗月星稀下(2)
“你为何不问我,为何会想你?”
凤朝阳闻言转头去看萧景尧,眸子正好装进他满是含笑的眸底,月色朦胧笼罩四周,她的心底划过一丝痒痒的触感,她扯了扯嘴角:“想我玲珑阁温暖的炭火?上好的金疮药?还是那本记载“两生镜”的古书?”
萧景尧嘴角的笑意先是一滞,随后继续扩展笑意:“你不解风情倒是第一。”
“多谢侯爷夸奖。”凤朝阳亦回以点头一笑。
萧景尧看着她这模样,哼哼一声,随后突然起身,一把拉住她,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本候想你,只是想你。”
此时的他似乎是个孩子,执着于她脸上的每一丝神情,似乎她每一个细小的神情都能牵动他的心怦怦狂跳。
凤朝阳猜想不到萧景尧下一步想做什么,只是此刻月光如水,她的心似乎真的因着朦胧荡漾了一下,可是此时此地此刻,她哪里有心思和萧景尧谈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