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去东市,他轻咳了一声,有点不大好意思地说:“那个,阿念,哥想吃了早饭再去转。”
他身边的侍从和心腹很想替他们城主将脸遮好,堂堂一城之主,怎么这么没出息。行吧,虽然他们也很馋祭司家的饭,但大剌剌的说出来多有失身份啊!
常念失笑,“东市有小吃铺子,味道不比我家的差,想带你们过去尝尝。”
“什么,小吃铺子?你不会说的是店铺吧?”姜衡不敢置信地问。
不怪他惊讶,即使是罗王城也还没有货币,大家仍保留着以物易物的交换模式。这样笨拙的经济雏形,还不足以催生出店铺。
“嗯,东街整条街都是店铺,吃完早饭后正好可以逛逛。放心,钱我带够了,姜队看上什么都能随便挑。”常念大手一挥豪迈地说。
“哎,你等我下,我马上。”说着,他人就冲到了耳房。
今天正好赶上休沐,虽然来往的人不如次开业那天多,但也绝不冷清。常念带人过来,热络地招呼:“秦巧嫂子。”
刚给人装好包子,她循声看过去:“领、祭司来了。”
“嗯,今天还带了客人。麻烦嫂子给我们煮五份馄饨,再加十个肉包、两份河虾煎蛋,还有店里的小菜也都每样来点。”
他每说出一样,姜衡的眼睛就亮一分。
“就先这些,一会儿不够我再和嫂子要。”
“哎。”秦巧嫂子一边应,一边麻利地去准备。
姜衡自打进了东市,两颗眼珠子就没停下来过,当铺、肉铺、布庄、书肆,小店的叫卖声,市井的烟火,一切都如此朴实却井然有序。
他有些惭愧地说:“阿念,看了你们延越,哥觉着这三年我好像是虚度了。”
吃的还没做好,秦巧嫂子先上了一壶热水,常念接过来给几人各倒了一杯,宽慰道:“姜队为何这么说,纵使是一些小部落,也都知道罗王城的名头,怎么就虚度了。”
姜衡摆摆手,“那和我没关系,都是老头子的本事。我来了三年,其实也有想过变一变,但实施起来太难了,索性过一天算一天。”
听他这么说,一旁的心腹有些不同意,在那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反驳道:“城主怎么这样说自己,要不是您罗王城的战士不会如此勇武善战、部落的族人也不能学会耕种。尤其是老城主走的时候,多少人虎视眈眈的您都一力镇压下来,要不然罗王城早分崩离析了!”
“罗王城和延越不同,一来延越人数少且权力统一,二来也是我们面临着不改变就要死的危局。如罗王城这样的地方,各个家族势力之间都有利益纠葛,虽然不能说牵一而动全身,但想要短时间改变确实不容易。”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厉接话道。
正好这时馄饨来了,他示意秦巧嫂子先给对面几位,才又说:“这次来了延越,或许是一个机会也说不定。”
姜衡嘿嘿一笑:“秦厉领说的是,先吃饭,正事一会儿说。”
还不等凉凉,他就一口馄饨一口汤的盛到嘴里,热的斯哈斯哈的嘴里乱倒腾。完事还不忘夸赞,“这馄饨真不错。”
秦巧嫂子把包子放好,站在一边笑着说:“这位客人慢点吃,包子不烫你可以尝尝,尤其是配着凉拌藕片,味道又香又不腻。”
这馄饨确实烫,就以姜衡这张嘴也遭不住第二口,他依言拿了个肉包子尝了尝,完事又夹了一口藕片。
“嗯?醋?”
常念点头,“是放了醋,去年秋末酿的柿子醋。”
姜衡波动的心已经麻木了,只嘴角抽了抽说:“阿念,你是百科全书吗?”完事,他用一种你小子命真好的眼神看向厉。
厉虽面上装作不知,但心里却已经开始享受别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了。
一碗馄饨吃完,姜衡问道:“阿念,像细盐、陶瓷、布匹这些东西,能多准备一些给我带回罗王城吗?放心,哥绝不叫延越吃亏。”
常念吃的不如他多,因着先吃了一个包子,碗里的馄饨就只吃了一半便饱了,剩下的都推给厉。
厉习以为常的端过来,几口吃完。
“姜队你也看到我们延越的人口了,不说人口稀少吧,起码也是捉襟见肘。什么都百废待兴,什么地方都用人,所以我不知道你说的多是指多少。而且在今年的夏至,延越就要举办一场交换集会,现在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像布匹和瓷器也要为此留一些。”
听完,他点点头说:“好,数量上肯定不叫你们为难。”
常念松了口气,笑着坦言道:“除了细盐,这些东西我们本就准备在交换集会上找供应商,我想这附近没有比罗王城更有实力的。至于细盐,姜队倒也不必与我们交换,细盐的提炼之法我可以直接教你。”
还好姜衡已经吃完了早饭,不然非得呛着。
“这还能教?”
某只狐狸翘起了尾巴,沉吟道:“不只是细盐的提炼之法,还有青砖的烧制之法,昨儿你见得斜织机的制造,我都能做主教与姜队。只不过。。。。。。”
昨晚他与厉出了聊过往,也将能与罗王城交换的东西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