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师宴过后,郎倩与白阮渐渐熟络起来了。
白阮不愿意接受学生家长的款待,但对妖族前辈殷切的关照却没有拒绝的立场和理由郎倩抓住这种心理,果断摆出大妖关照同类小辈的姿态,隔三差五就邀白阮出来,介绍自己的各路妖怪朋友给白阮认识,一副想帮白阮在本地上流妖族社会中拓展人脉的架势,白阮果然不拒绝这样的关照,还对郎倩颇为感谢。
郎倩每次约白阮出来交际玩乐都带着郎靖风,还时常不着痕迹地给两人创造独处机会,她这么设计了几次,白阮对郎靖风的态度软化得飞快,郎倩看在眼里,颇为得意,觉得多亏自己手腕高明,不然还不知道自家的傻小子要栽多少跟头。
殊不知白阮在郎靖风面前早就软化成糖浆了,在郎倩面前全靠一口正气死撑。
前段时间郎倩送给白阮一套度假山庄的贵宾免费体验券,说是朋友开的,正处于试营业阶段,老板也是妖族,想请他们没事儿去给聚聚人气提些意见。白阮心里明镜也似,没多推辞,收下券按流程预约,他前脚电话刚撂下,接到吩咐的客服小妹后脚就向上反映说有姓白的贵宾预约,收到消息的郎倩立马把儿子塞到白阮预约的房间隔壁强行让他们偶遇,心机不可谓不深沉。
山庄客房中,白阮打开房间的落地窗。
沾染了林间青碧雾气的山风蓦地灌满客房,凉爽得令人难以相信这是全国平均气温3o°的八月。白阮深深呼吸,几轮下来感觉肺叶都被清洁了一遍,他正想着要不要去小院的露天池里泡着等郎靖风来,外面便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白阮跑着去开门,门刚拉开一条缝,郎靖风便迫不及待地挤进来,一手揽过白阮一手反锁了门,二话不说先在白阮嘴唇上狠狠亲了几下,才道“我想你都想疯了。”
“先去洗个澡。”白阮主动提议,“院子里有露天池。”
这一排客房的落地窗外都有封闭的独立小院,可以让客人泡着澡吹着风欣赏夜色,在小院里干什么都没人看得见。
这说话的短短几秒内,郎靖风的神色却阴沉下来了,他把鼻尖贴在白阮颈窝与胸前嗅了几下,臭着脸问“刚才谁碰你了”
白阮正欲说明,郎靖风却已一把扯了他浴袍的系带,鼻尖轻轻抵着胸口一路飞快地嗅下去,老大不乐意地爆了句粗口“操,还碰你腰了。”
“我刚才做按摩去了”白阮窘迫道,“你别胡思乱想,我你还不知道吗,我可能有别的事儿吗”
岂料郎靖风根本没怀疑“我知道。”
白阮皱眉“那你还”
“那我也不爽,你身上全是别人的味儿。”郎靖风语气执拗,三两下把自己衣服脱了,又扒了白阮身上的浴袍,挺嫌弃地丢在地上踩了一脚。随即,他把白阮清瘦的身板整个往自己怀里一拢,好一通揉搓蹭弄,用他的狼味儿在白阮身上划地盘。
白阮被他揉弄得面红耳赤,踉跄着退开几步,光溜溜地被按倒在沙上。
其实味道这东西很容易沾染,都不一定要实打实碰上,有时白阮和别人在一个密闭空间里待久了,身上就会有别人的味道,像地铁、出租车、电梯、办公室白阮自己闻不出来,可他在这些地方待过的话郎靖风一抱他就能知道,有时候郎靖风甚至能闻出来白阮刚才和谁近距离说过话。
白阮有多洁身自好郎靖风很清楚,所以他占有欲虽强得有些不正常,但也从不拿这种事和白阮赌气歪缠,顶多是不动声色地多抱抱多摸摸白阮,把别人的味儿盖过去。他之所以这么反常,主要是这段时间总被郎倩管着虽说郎倩纯然是出于好心不能随心所欲地和白阮腻着,结果这一憋就给憋变态了,今天好不容易能尽情放肆一回,非得使劲儿搓弄欺负白阮一通他才能舒服得了,故而拼命找茬儿跟白阮撒娇犯浑。
郎靖风压着白阮一通胡来,胡来完就低头在白阮身上闻闻,感觉还残存着一丝陌生人的味道,恼得又是一通胡来,闹完一通,再用鼻子检查检查,小气唧唧地问“给你按摩那人男的女的”
“呃”白阮大脑负荷运转,纠结片刻,却不知郎靖风更讨厌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白阮现在是同性恋;女的,白阮以前是异性恋这话简直怎么说都有问题。
情急之下,白阮结巴道“不、不知道是男的女的。”
郎靖风被他逗乐了“给你按摩的人是男是女你都不知道”
白阮怕郎靖风生气,扯谎道“嗯,没注意长得不明显。”
郎靖风微微眯起眼睛,在白阮腰间威胁地捏了一把,佯作不悦道“说实话,不说我真生气了。”
白阮绝地求生道“好像是个受。”
“”这答案实在过于安全,郎靖风一时竟不知剩下的半缸醋该怎么吃好。
“他都按摩你哪了”郎靖风更换切入点,强行小心眼,“我也得摸一遍。”
白阮咽了口口水,清亮的嗓音微微哑“你进门之后,不是已经全摸过一遍了吗”语毕,自动自觉地勾住郎靖风脖子把他往自己身上轻轻压了压,硬着头皮用双腿环住郎靖风的腰,与郎靖风额头相抵,一双乌亮的眼睛有点儿可怜地看着他,声音很温柔,带着一点兄长似的纵容娇惯道“那你先别去洗澡了,先这么做一次。”
感觉到郎靖风的目光如烧红的钢针般戳在自己身上,白阮垂眼望别处,轻声解释道“然后我身上不就全是你的味道了么。”
“我都快疯了你还撩我”郎靖风像只几天没吃过饱饭的小饿狼般把白阮按在沙上
两人俱是出了一身透汗,气味混合交融,陌生人的气息早已彻底消失不见,郎靖风一朝得了解放,疯得厉害,抱着白阮从沙辗转到地毯、盥洗台、落地窗前最后一路到了露天池旁,又进去,洗了个鸳鸯浴。
白阮累得一塌糊涂,生生被郎靖风逼出原形郎靖风还没完没了地把人按在池壁上欺负时,一个圆圆白白的毛团子咕噜咕噜地吐着小气泡,从水中浮起,撒开四只小白脚嗖嗖地往远离郎靖风的方向游,可这毛团子刚游出一米不到,就被郎靖风一把捞起。
白阮惊慌失措,四脚凌空扑腾“叽呀叽呀”
不行了真不行了
郎靖风嗤地笑出声,出了露天池,大步走回客房,把湿漉漉的白团子用浴巾裹起来擦了擦,细细地用风筒吹干,又用酒店的梳子帮白阮把毛梳顺,这才放回床上。
“叽”还以为自己会被郎靖风不依不饶抓着摩擦的白阮松了口气。
“想兜风吗”郎靖风搔搔白阮的软毛。
“叽”你开车了提到兜风,自然会想到坐车兜风,白阮一歪兔头,用肢体语言表示困惑。
郎靖风大约能猜出白阮在问什么,揣测着答道“没车,我用腿能跑到时6o公里,我背你跑不就是兜风了么,这附近山顶看星星特别好。”
白阮叽叽大笑,点点耳朵表示同意。
郎靖风托起白阮走出客房,熟门熟路地走到山庄内的一处山脚下,此时天已黑透,唯有星点灯火珠玉般连缀在黑丝绒似的夜色中。站在山脚仰头看,天际银河便已是隐隐若现,想来登上毫无人造光源污染的山顶后星空会更美丽。
四下无人,郎靖风把白阮放在地上,衣服脱光叠好搭在附近一尊石雕的头上,随即化身为狼,扁扁地趴伏在白阮面前,白阮一跃而起,跳到郎靖风背上,用四只小白脚勉力稳住身体。
郎靖风飞身窜上山道,他度极快,身形却稳,狼爪落地时无声无息,宛如一缕掠经山间小径的灰色疾风。白阮坐在他背上,不颠也不怎么晃,只见一道道细而凌乱的树影疾向后退去,时而有草叶与花萼浅浅地擦过身体,一路上遇到的各种小动物都被郎靖风吓得滋儿哇乱叫,不要命地往巢穴的方向猛蹿,白阮稳稳地端坐在郎靖风背上,竟是猝不及防地体验了一把捕食者视角。
以往他在山林里可只有被狼吓到滋儿哇乱叫的份儿,何曾有过这种待遇。
“叽。”白阮昂挺胸,浓密绵软的胸毛迎风飘扬,雄性尊严大满足
没过一会儿,一狼一兔来到了山顶。
山顶尚未被开,是最原始的状态,夏季正是山花烂漫的时候,一丛丛不起眼的白色小花在星流月映之下亮得晃眼,宛如洒满了整个山巅的细雪。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