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鸢和颜悦色:“可本宫就是喜欢运气好的。”
……
半盏茶的时间后,连掌事带着运气差的宫女退出了望舒宫。
他面有菜色,在路过乾政殿门口时,神色尤为复杂地往里面探了一眼,随后独自一人上了乾政殿的台阶,对着里头的掌事公公俯身行礼。
“奴才无能。”
连掌事战战兢兢,诚惶诚恐。
彼时望舒宫里,尘娘已经为颜鸢施了第一轮针。
今日望舒宫里来了不少人,她们独处的时候便少了许多,好不容易挨到此时,尘娘低头在颜鸢的耳畔轻道:“今日来的那些人……看起来不太简单。”
连掌事送来的宫人留下了一半,这些人被分派到各处,其中有一个竟能指出小鱼煎药的时漏抓了一把药引,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她原本还担心新来的宫人太过生疏笨拙,无法承担煎药的工作,现在却是担心他们太过不简单。
“我知道。”颜鸢轻声道。
“那是不是得想法子让把他们调走才是……”
“不用。”
调走了这一批,还会有下一批。
就算她真的从内务司挑选出了清清白白的宫人,又怎么能保证他们不会来了望舒宫后再被人收买呢?眼下的情况反而更好,乾政殿的精挑细选的,肯定都是干干净净忠心不二的。
被一家监视,总比被各家监视好。
“可娘娘,他们若是把望舒宫里的所见都告知旁人……”
“那就让他们去告。”颜鸢冷漠道。
既然那狗皇帝想看,她就索性让他看个够。
……
翌日清晨,颜鸢是在睡梦中被细微的声音吵醒的。
彼时天还没有亮,屋内只有一些朦朦胧胧的光影,望舒宫的寝宫里响起一阵细微的窸窸窣窣声响。颜鸢被那声音扰得骤然惊醒,全神戒备地掀了被子,却忽然间看到了几个人影在她寝殿的外间攒动。
“谁?!”颜鸢冷道。
外面的声音静止了片刻,又响了起来。
不一会儿,几个宫女带着洗漱用具缓缓进入房间里。
带头的年长宫女跪在颜鸢床前,颤颤巍巍道:“奴婢该死,奴婢吵醒娘娘了……”
颜鸢目瞪口呆:“你们……在外面做什么?”
宫女迟疑道:“奴婢们不知娘娘是何时起的,娘娘贴身的小鱼姑娘又迟迟未到,故而、故而奴婢们便按照常例,寅时为娘娘备着晨起的漱具……”
颜鸢:“……”
宫女跪在地上,回答得毕恭毕敬。
颜鸢只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痛起来了。
她自幼在颜府便从来都是天亮再起的,受了伤之后更是从来没有人干涉过她睡到什么时辰,寅时,就算在军营里也没有这样的时辰。
这简直是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