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笑道:“需要我去找会计来作证吗?”
傅老太瞪她:“什么福利,我怎么没见?”
王丽萍含糊道:“也没啥,不就两盒月饼,妈我不是给您拿了一盒嘛!”
姜月心里暗笑,补充道:“一盒咸蛋黄月饼,一盒五仁的月饼,还有两壶油,两袋二十斤的粳米,一箱罐头,还有一条五花肉,那么老宽一条呢。”她拇指十指伸开,比出一大节长度,无辜问,“妈,大嫂没跟您说啊?”
来看热闹的人听了都觉得眼馋。
这年月别说月饼了,中秋节都送各家自己蒸的发面枣糕。忍痛去供销社买一斤半斤的鸡蛋糕,还要留给家里的老人孩子吃。
要不是姜知青提起,谁知道鸡蛋黄还能做月饼。
“人家城里做的月饼,肯定跟咱们的土鸡蛋不一样!”
“罐头可是好东西,那家伙香的,村头香到村尾,一箱能吃到来年。”
“到底是城里来的,虽然行为上不检点,但出手真是大方,换个人,可不舍得给这些东西给出去,别说大嫂了,给婆婆都舍不得!”
“可不嘛!我今儿见了,王丽萍喜滋滋的拎着那么大一条五花肉回娘家,得三五斤不止!贴着皮都是肥膘,熬油剁馅都好使!”
姜月越说,老太太的脸越难看。
老大媳妇送去的月饼是豆沙馅的,油纸包着,供销社最便宜的那种!
她还当她只吞了月饼,竟然还有这么多好东西!
两壶油!两袋粳米!一箱罐头!还有五花肉!
要不是老三在部队上,家里谁舍得去买这些。
那什么咸蛋黄月饼,她老婆子这辈子还没尝过一口,倒让这懒婆娘先吃上了!
听到王丽萍把本该给她的五花肉拎去娘家,傅老太恨得牙痒痒,一拐杖杵到老大媳妇的腰眼上:“我还没死呢!你就想反了天了!”
大嫂王丽萍被戳疼了,压着火气,勉强笑道:“我想着明儿一早给妈送去,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嘛!”
王丽萍心疼的滴血,被这老太婆知道,至少要损失一大半,那半块五花肉已经拎娘家去了,她最后什么也没落着!
她越想越气,把炮火都冲向姜月:“我是让你去签字,可没让你去偷人!谁知道你还去找哪个野男人!有人说你衣冠不整地跑回来,难不成你衣服也是我扒的!”
“可不嘛!”姜月一脸无辜,“你自己提不动,非要我给你送回去,还嘱咐我别让小叔子看见,领着我钻宣传室后面的篱笆墙,把我衣服都扯烂了!”
傅老幺藏在人堆里,闻言急不可耐就跳了出来:“好哇大嫂!你防着我呢!”
王丽萍:“别听她胡说八道!我防你干什么!”
傅老幺是个混不吝的,一张嘴没把门的,王丽萍唯恐他那张嘴坏事儿。
前些天老太婆听说老三老早就升官了,部队还给涨了工资,可她领到手里还是三十块。她和傅老太都怀疑,剩下的肯定在姜月手里。
只要能想办法撵走姜月,傅老太答应每月多给她五块钱。
她这才去找的徐知青设的局。
要不是为了钱,谁去干这种下作事!
傅老幺喝了点酒,晕乎乎的。
姜月添油加醋的拱火:“大嫂,你说妈有好东西都贴补了小叔一家,小叔是个不顶事儿的赌徒,见天搓麻将赌钱,迟早把家败光!好东西拿去给小叔就是肉包子打狗,不如留着自己吃用!”
这话王丽萍经常到处说,原主听过不少回,姜月此刻说出来,邻居们没有不信的。
原主跟着王丽萍去签字是真,签完字就跟小白脸钻玉米地去了。后面是她信口胡诌的,她一早就看到傅老幺在人群里探头探脑,知道这两人不对付,故意这么说激怒傅老幺。
不过姜月倒是没想到,傅老幺嘴里真有点东西。
“王丽萍,你骂谁是狗!”傅老幺喝的醉醺醺的,借着酒劲大声道:“本来我还想替你保密,既然你防着我,那咱们就说道说道!说我是赌徒?你王丽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上午你跟徐知青合计把三嫂诓骗到宣传室,要成了徐知青和三嫂的好事,我就在隔壁茅房放水,听的清清楚楚!”
王丽萍急的去捂他的嘴,被推了一个趔趄,着急求助傅老太,“妈,你管管他!灌了马尿在这儿胡沁!”
是老太婆指点她去找徐知青的,这会儿她可不能装哑巴!
见傅老太闷葫芦一样不吭声,王丽萍急道:“老幺胡说八道!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傅老幺混不吝的:“那我可不知道了,谁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许是你跟那姓徐的有一腿呢!拿三嫂做筏子!”
“噗——”人群里传来一声嗤笑。
王丽萍黝黑的面庞气的通红,恨地抬手就打,可傅老幺灵活的跟个猴子似的,她根本就挨不着,绊着门槛头朝下摔了个狗吃屎。
见她出丑,姜月微微提了提唇角,平静地看向傅霆川:“这下我可以洗冤了吗?”
月光下,傅霆川的目光幽深,看不出情绪。他面无表情问:“三个孩子吃饭是怎么回事?我每个月给你寄七十块钱,还不够你花?你让他们去别人家吃饭?”
姜月着实惊住了:“七十块呐!这么高!”果然是男主,财大气粗!粗大腿啊!
傅老太也是一惊:“不是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