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什么,干活了。”仇诗人将我提溜起来,再对孟鸿说道,“你想跟的话就自己想办法跟上。”
上了车后,仇诗人吩咐道:“给闫队长打电话,让他到第一医院。”
“啊?”
“这可是找活人。”
我愣了下,随即抿唇笑了,紧张的心情,因为他的冷幽默小小地放轻松了点。
找活人,闫斌是专业的!
大晚上没什么车辆,很快就到了第一医院,闫斌已经等在那了。
有他在,仇诗人只要跟着“感觉”走就行,大部队脚程挺快的,闫斌更是急性子,走着走着,我就落到了最后。
不是我不想跟上,而是……这医院,实在是太“拥挤”了!
这个时间,该是病人休息的时间,整个走廊却站了不少“人”,有穿病服的,在一间病房外来回走,时不时地对着空气说两句话,有趴在窗边门上的,探头探脑、唉声叹气的,甚至还有医生护士在巡房,一开始以为是真的医生护士,但闫斌却直直地从那医生身上穿过去,那医生一点反应都没有地低头看病例。
单单这些也就算了,还有不少头破血流的、断胳膊断腿的,各种足以让人把隔夜饭都吐出来的可怕模样,重要的是,他们还从我面前经过,时不时地还要跟我打个招呼。
有个看着就是个流氓头子的,脑袋一个破洞,脖子上还有刺青的男人还问我约吗?
我尽可能目不斜视,假装没看到他,他却拦着我跟前不让我走,眼看着大部队越走越远,而我因为这个流氓鬼闹的动静,逐渐被更多的鬼怪围拢起来,我又急又气又怕,瑟缩着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是谁啊,以前没见过你,新来的?”
“你要跟我们一起玩吗,我们一会有个活动。”
他们叽叽喳喳地跟我说着,有个肚子破了的鬼,边说还边将掉出来的肠子塞进去,我干脆闭上眼睛关上耳朵假装听不见看不见,很早以前,也不知听谁说的,要是遇到了邪祟,一定要假装看不见它们,不然它们就会一直缠着你。
我觉得老一辈说的是对的,鬼孩子赵阳不就是。
可我都憋着不搭理它们了,它们不但不走,还开始对我动手动脚的,这个戳我一下,那个推我一把,流氓鬼更是凑得很近,身上的血浆都快喷我身上了,嚷嚷着要带我去爽一把。
不要,走开,都走开,走开!
“来呀,来跟我们玩啊。”
不要,不要!
我蹲在地上,抱着脑袋缩成一团,绷得紧紧地不停念着佛经。
我也不知道自己念了多久,直到一只大手抓住了我的后领,一把将我提了起来。
这感觉特别熟悉,但当时太害怕,心崩太紧,乍然被提起来,吓得叫了一声,看到出现在我面前的仇诗人,还缓不过气来。
“早让你跟紧,这样都能丢?”
我无法为自己辩驳,转头去看刚才那群鬼,发现一个个都缩到了角落里,好几个更是钻墙快速溜走,有个钻进门里时把断了一半的脚落在外头了,偷摸地伸出一只手摸摸摸,摸了好一会才摸了回去。
怕仇诗人怕得不得了。
没了那些可怕的画面,再看仇诗人这张凶神恶煞的脸,好得我都想抱一抱亲一亲了。
他将我放下来:“跟好了。”
看他朝前走去,我再次学之前那样,抓住他的衣摆,亦步亦趋地跟着。
来到一间病房前,那里夏右、闫斌和闫斌的小助手,和陪同的护士都在,还有正常人看不见的孟鸿,他似乎急着要进去,但顾虑什么,还是乖乖地等着。
见我们来了,挪了挪嘴,干巴巴地看着。
闫斌就不客气了,估计也是记得仇诗人曾经“抓”我的事,赶紧把我扯到他身边,顺便训我两句:“怎么回事,在医院也能迷路呢?”
仇诗人瞟他一眼,就径自地先进了病房,孟鸿迫不及待地冲进去,最后是闫斌带来的人守在病房外。
这是单人病房,里边就躺了一个闭着眼睛昏迷的姑娘,我探头一瞅,可不就是孟萌,虽然看着没有任何知觉,和连接心电的仪器上还显示着她的心跳,确定她还活着。
病房很简单,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除了仪器就是放仪器的桌子,因此,在正对着病床的墙上挂着一面铜镜,就非常奇怪了。
护士解释道:“最早送她来医院的那人,将她所有的医药费都付清了,还请了护工照顾她,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取下那面铜镜,说是可以保平安的。家属的要求,我们也没办法。”
“家属?”
“送她来医院的那位,说是她的哥哥。”
早已经趴在床边的孟鸿,闻言,惊愕地抬起头:“萌萌除了我,没有其他亲人的,哪来再一个哥哥?”
可惜,护士看不到他,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仇诗人看了闫斌一眼,闫斌了然地带着护士出去了。
整个病房里,就只剩下仇诗人、夏右、我,和一只鬼。
孟鸿动了动嘴巴:“……大师?”含着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