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害怕,就躲在家里了,但是、但是……”她再次激动地抓住我的手,“被我撞死的那姑娘的哥哥找上门来了,他说要为他妹妹报仇,要我偿命!”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说清楚一点。”
“还不够清楚吗,那人说要杀我,要杀了我!”她拿出一张冥纸,上面写了个大红色的“死”。
朱子言边哭边说:“我、我醒来的时候,在我床边看到的,我还听到他在我耳边不停地喊,要为他妹妹报仇,班澜,怎么办啊,我真的好害怕。”
我听得都害怕了:“他、他已经能跑到你房间里了?”
想了想觉得不对,倒吸一口气:“他都能轻易进你家了,就只是恐吓,没对你怎么样?”
赶紧把朱子言拉起来,四处看看她有没有缺什么。
然而朱子言确实一点事都没有,我就奇怪了:“他是怎么进你家的,又是怎么在你耳边说的?”
朱子言想了想,竟然给我摇头:“我、我也不知道,我睡着呢,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我……”她晃着头,神色迷茫。
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做梦了自己吓自己,但这张冥纸又怎么解释?
总之没事就好。
“小猪,”我语重心长地叹口气,“你有没有想过,去自首呢?”
“不不不,”朱子言快速地摆动着双手,“不能,我不能自首。”
“为什么?”
“我、我,”她目光闪躲,“人不是、不是我撞的,开车的是我同事。”
我拧眉:“你同事?你刚还说你撞的。”
“我是说我们,我们!我、我当时是坐副驾驶上的。”她说这句话时,倒紧紧地盯着我来证明自己。
以大学四年相处的了解,她现在的表现来看,她的话,只能信半成,撞死人的事一定跟她有关,但她说她坐在副驾驶上,应该也是真的。
我沉口气:“那就……”
“不要不要,”她像知道我要说什么,拽着我的手,对着我祈求地摇着头,哀求地哭诉,“班澜,反正不是我撞的,咱不管别人了,好不好,好不好?”
看她快要崩溃的样子,我心里有气也不好对她说什么,想了想,便道:“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嗯?”
见我松口,她赶紧点头:“好,好。”
我给他拿了换洗的衣服,收拾好后躺床上,她盖着被子松一口气:“班澜,你这房子,真舒服。”
“你才知道啊,”我没多想,“好了,快睡吧,折腾一宿了,不累啊?”
我从床的另一侧躺上去,转头看她时,她已经闭上眼睛了,在床灯的照耀下,她的脸色看起来格外惨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连呼吸的起伏都没看到,像一个死人。
心凸了一下,我小心地探手过去,再即将碰到她前,她睁开了眼睛,不解地看着我。
我讪讪地收回手:“好像有蚊子,哈哈,快睡快睡。”赶紧关灯躺下。
按理说,两三点被这么一折腾,第二天早上应该会睡久一点,可我六点的时候就莫名醒了过来,发现朱子言不见了。
昨晚给她穿的睡衣,摆成人的姿势平放在她昨晚躺的位置,我一想着我身旁摆了这么件睡衣,就觉得瘆。
起身把睡衣抓起来扔洗衣机,唤了两声“小猪”都无人应答。
我这房子就一个卧室连通着一个小小的客厅,有一个小阳台,晾着洗好的衣服,偏角放着厨具,除此之外就是卫生间了,这就是我温馨的小家,几乎一目了然,朱子言在不在一看就知道。
这么早跑哪去了?
给她手机打电话,发微信QQ都没接,没回,我不禁想,该不会是怕我叫她自首或者举报她,赶紧先跑了吧?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有点担心被撞死那人的哥哥,会不会真对她做什么。
直到晚上七点多,不用去找我哥,我就销假准备上班去,进了电梯,正低头摆弄手机,忽觉身后有人,一转头,看到朱子言就站在我身后。
“哇!”我被她吓到,往后跳出一大步,确认是朱子言后,顿觉心脏一阵无力,“你怎么会在这的?”
朱子言也被我的大动作吓到了:“你干嘛呢,我本来就在这啊。”
我以为她说的是,她本来就在电梯里,我进去时没发现她,我白她一眼:“那你不会出声啊。”
她很委屈地看着我。
我投降地将已经到一楼的电梯又按回十楼键:“小猪,我现在要去上班,你先回我屋里待着,别再乱跑了好吗?”
“我没乱跑。”
“是哦。”我一点不信,今天不就跑了一天。
我快迟到了,电梯一到就把她拉出去,开门让她进屋,嘱咐她一些事就急匆匆的走了,真没时间再多问她究竟跑去哪里。
重新踏入电梯的那刻,我忽然意识到,朱子言穿的还是昨天那套衣服,还是同样的妆容和发型。